習慣了。
許燚不大好說話,從他身上佔得了便宜的人少之又少,但其實相處久了就會發現,他脾氣也不算差。只要別老想著巴結他,少慣著他,他也許能勉強聽你一言。
梁東聳聳肩沒當回事:“許老爺不跟著回國?”
許燚斂眼,簡潔說:“沒必要。”
許老爺子年事已高,早年的胡吃海喝隨器官衰竭一同回饋給身體,墨爾本的主治醫師建議,修養半年,身子養好再勞神筋骨。
宛如古時候皇帝批奏摺,許老爺子到該退位的年紀,許燚作為許家唯一繼承人,那必然成為老人家最放心不下的要事。
這次回國,除去讓他安心,就是讓他放心。至於能不能放心,另當別論。
自家兄弟梁東瞭解得很,這小子嘴上不在乎,心裡估摸著有分寸,不然也不會一下飛機就趕著電視臺吃招商飯局。
可這飯局,真是不好說,他猶豫須臾,還是想打個預防針:“這幾年的天氣預報你看沒看?”
許燚沒說話。
梁東瞧他這反應,也不想再講。這都過去多少年了,他家裡七老八十的老頭老太太都不看天氣預報,何況許燚。
穿過隧道,再有幾十米就是位於市中心的江山一品。
許燚轉頭目睹燈海浮華,敞開的衣領在空氣中輕輕晃。
車流密度大,街頭的廣告牌交替閃爍瑩瑩微光。也不知道是哪位車主按的喇叭,吵得他頭疼。
-
伊樹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宋州君,宋記者。她為防寒脖頸繫了絲巾,可身上卻只單穿褐色針織毛衣,雖不透風,但也實在單薄。
並非不想多穿,伊樹去局長辦公室喝茶,他沒有過多客套,先問她有沒有吃飯,她說沒有,局長明瞭之後,叫她準備一下跟他去吃頓飯。
吃什麼飯。
不需要局長解釋,伊樹也知道怎麼回事。近幾年氣象局與電視臺除了簽署《重大天氣災害與氣象科普聯動》的協議。
還有更緊密的合作,莫過於轉崗。轉到總檯去當主持人的崗。
京都一直都有來海棠挖人的先例,氣象局差不多每五年有十餘位離職到霧都負責頻道主持的主播。
伊樹成為氣象主播四年,今年是第五年。既然有人轉,為什麼那個人不能是她。她在前年年底給局長提交過申請,希望能有機會得到引薦。
說白了,她想要一個推薦名額。
這些年她績效零失誤,優秀主播的名單年年第一,伊樹大言不慚地想過,怎麼輪也該輪她了。可是沒有,不僅沒有。
她還被人造謠成巴結局長上位的狐狸精,死花瓶。
伊樹不在乎謠言,往上爬的路上怎麼可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