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清冷的月光照在地面上,冬天乾冷的風吹著,像是刀子,刮在臉上疼,刮在心裡更疼。郭村的人早已經睡了下來,雖然早上時候發現有人掘墳,但是這樣的事情又怎麼能夠比得上自家睡覺重要呢,百姓們本來就是日出作。日落息的。很多人早早的就睡到了炕上,剛燻的床,蓋上被子,說不出來的暖和。
但是到了半夜時候,村子當中被一聲淒厲的叫喊聲驚醒了,家家戶戶的狗跟著狂吠,“詐屍了,詐屍了!!”
“咋了?什麼詐屍了?”剛剛從廁所出來的郭村支書李長征把叫喊幾個人喊住,道:“不是讓你們去巡邏嗎,咋的了?詐屍了?什麼情況,你們隊長王建國呢?”
眾人見到了支書像是見到親人一樣,嘰嘰喳喳的亂說一氣,李支書聽著不耐煩了,指著其中一人道:“咋回事?二毛你說!”
那二毛道:“我們巡夜,看到兩人,然後其中一人忽悠我們挖墳,您也知道狗剩兒那人腦子一根筋,什麼事情都敢做,所以我們就挖墳,哪裡知道挖出來個屍首來,然後那屍首就詐屍了,我們就跑回來了,現在狗剩兒估摸著被啃了吧。”
李支書一聽,眉頭一皺,心中想:要說這詐屍聽老一輩人講過,但是從來沒有見過。想了半天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於是道:“你們都看清楚了,詐屍確實是真的?”
二毛等人紛紛點頭,指天對地的發誓所見所聞都是真的,如若不然天打五雷轟,誓言發完,天上果然打了一道旱累,嚇得眾人沒有一人感吱聲兒的。
李支書想了想道:“這樣吧,你們趕緊叫人,拿上糯米,還有看看誰家有公雞抓過來,總之先把這些東西備齊,救人要緊。”二毛等人都去叫人制備東西了。
而李支書怔怔的看著天上的月色,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最後重重的嘆了口氣,慢慢的朝前走去。
而這個時候,在郭村一普普通通的農家院子當中,一老一少坐在煤油燈下,老人正吧嗒吧嗒抽著旱菸,另一漂亮少婦卻納著鞋底子。
其中納鞋底的少婦道:“師哥,終究還是逃不過去的,要不你和我一起走吧。”
老人道:“走得了早就走了,還是你一人去香港把,屍鬼道這一脈不能斷了根兒,那裡有人照應你,我這把老骨頭活的時間也夠長了,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說著重重的吐了口煙,愜意的靠在椅子上。“屍鬼三是個好孩子,不枉我教他一場,起碼還是有香火情的,我知道時日無多,所以我就拜託前面村的瞎子照應一下,呵呵,他那個棄徒還守著老規矩,若不是忌憚他手中的一把斷劍,早就收了他的魂了。”老人像是聊家常一樣,把殺人煉魂的事情說得輕描淡寫,讓人聽了不免心驚膽戰。
“我枯九六歲修道,十三歲就殺人煉魂,一生殺人無數,想來到了現在也有一百二十多年了,師妹你還年輕,你走吧,我活夠了,能拉一個墊背的就拉個墊背的,其實呀,咱們屍鬼道名字就不好,當初我跟那佛爺建議改個名字,死活不聽,現在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呵呵,造化呀,報應。”
那少婦放下了鞋底子,道:“這是我給你新納的鞋底子,你就穿上吧,師兄,這麼多年了,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外邊雖然有閒話,但是我們修道之輩是不在乎這些的,我要走了,你要死了,你就沒有什麼話跟我說的嗎?”
枯九愣了愣,道:“我這輩子沒有想過女人,臨了兒也沒有念想,師妹,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你還是快走吧。”說話時候驟然一斷,是因為枯九聽到街上的叫喊聲,他一下就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走到了門口,開了門,走了出去,門“吱呀”的閉了起來,彷彿就沒有開過,這個院子當中彷彿就只少婦一人似得沒有第二個人。
天上的月色被雲擋住,整個世界都暗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