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子好像被重錘砸了一下，脖頸直接斷了，耷拉在地上，雙手還努力支撐著想爬起來，身體卻很誠實，蠕動著，再也起不來。

張銳回頭，拔掉那個鬼子小隊長後心窩上的槍刺，對著這個鬼子的脊背，狠狠地來了一槍，噗嗤。

小鬼子猛烈地抽搐著身軀，好像觸電了一樣，好久才突然停下來，不動了。

張銳連槍刺也沒有拔，就坐在鬼子腿上劇烈地大喘起來。

太累了，太累了。

剛才憋著勁兒，現在，戰鬥結束了，好像渾身的力氣一下抽空了，張銳感到呼吸困難，眼前影像閃爍，不得不直接躺到地上。

甄丹丹和姚輝兩人急忙過來攙扶：“司令，司令？”

甄丹丹哭了，姚輝的眼眶也溼了。

眩暈了一會兒，張銳才穩定了，將兩人推開。

一看自己身上，因為長時間劇烈運動，三處手術的傷口，全部都浸染出大片的鮮血，褲子和衣服都被染紅了。

失血過多！

“司令，我揹著您。”姚輝趕緊蹲下來。

張銳虛弱地笑笑：“扯淡，老子這麼脆啊？你太小看我了！”

張銳強撐著，帶領兩人，分頭檢查了一遍周圍的鬼子包圍圈兒，絕對不能放一個鬼子生還。

還別說，真有鬼子因為槍刺偏離了心臟一點兒，現在還活著，正在掙扎，有的已經摸著了步槍準備射擊呢。

姚輝勇不可當，將所有鬼子傷員格殺。

甄丹丹攙扶著張銳，在一個廢墟的後面做好準備。

一個個院落，一座座房屋的廢墟，就是一個墳包，好像沙漠裡的小型流動的沙丘，又充斥著令人崩潰的屍體的濁臭氣息。

張銳交代了幾句，讓甄丹丹喊話。

甄丹丹高亢的女高音，清晰嘹亮，“喂，我是32集團軍總司令張銳和親兵，請中國小蕪湖駐軍指揮官王靖凱將軍搭話！另外，包圍的小鬼子已經全部被我們消滅了！”

那邊的槍聲，也隨著小鬼子的槍聲沉寂而完全沉寂下來，卻沒有人隨意地出來偵查。

甄丹丹喊了半天，才有人對話：“我們不信！”

甄丹丹無奈，看著張銳，相當委屈！

張銳就拍拍她，交代了幾句。

甄丹丹大喜，抱著張銳親了一口！

她隨即大喊：“喂，我是甄丹丹，32集團軍總司令張銳在南昌收的如夫人！司令說了，我是他最勇敢的如夫人！司令受傷了，我們只剩下三個人了！”

那邊還是不敢相信，最後，一個人大喊：“讓張總司令說話！”

張銳只能站起來，對著那邊大喊：“王靖凱，你小子還活著嗎？我是張銳，聽到沒有？我們從北面增援，甩開了敵人阻截的部隊，滲透進來了，我們消滅了鬼子聯隊部，用電話將小鬼子的主力都調走了，還暗殺了包圍你們的鬼子！”

頓時，那邊站起來一票人，為首的是幾個軍官，一個滿臉灰塵的軍官嗷嗷大哭著衝過來，一面跑一面喊：“司令，總司令，嗚嗚嗚。”

一大群人都從墳包和坑道中竄出來，黑壓壓一大片，全部衣衫不整，狼狽不堪，大批的傷員，渾身白紗布。

三百多人。

他們將張銳等人包圍，又哭又笑，好像瘋癲了一樣。

有的直接跪了：“總司令，總司令，你沒有忘記我們啊，我們還能活著見面啊。”

張銳和王靖凱緊緊地握著雙手，瘋狂地搖晃著。

張銳淚如雨下。

一個團的兵力，現在只剩下幾百殘兵敗將，狼狽不堪，那得經歷了多少殘酷的戰鬥？

幾天時間，深陷重圍之中，被優勢的敵人包圍和獵殺，各種火炮飛機轟炸，各種絕望和悲憤！

哭了一會兒，大家情緒好了一點兒，張銳推開王靖凱：“你個混蛋，還是我張銳的麾下精銳王牌嗎？我給你的人，就剩這幾個破地瓜？”

王靖凱突然一怒，又突然苦笑起來。

旁邊的軍官趕緊說：“司令，您別提我們多倒黴了，鬼子飛機炸，炮火轟，我們多少兄弟在坑道也七竅流血震碎了內臟死了，這不說，鬼子最陰險的是，用幾百士兵冒充我們的援軍，衝過來，結果，我們上當了，迎接上去，沒想到，被鬼子嘩啦啦一陣狂掃，當場死了好幾百人！”

王靖凱連連搖頭嘆息，只是抹眼淚。

張銳拍拍王靖凱的肩膀：“沒關係，小鬼子從來都是很精明的，我現在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