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鴻飛瞟了趙國棟和燕雲深一眼,說:“俗話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明天是場重頭戲,我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 還需要你們幫我協調一下,爭取明天結束戰鬥了!”
“好的,小飛,我們哥兩都願意為你效勞的,你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就好啊!”趙國棟和燕雲深兩人紛紛變態。
段鴻飛笑笑,算是把今天要說的話都說完了,他指了指房間內的兩大桌食物,對趙國棟說:“你們負責把這些東西都打掃乾淨,然後你們哥兩也撤退吧,我不喜歡身上這羶味,先去沖澡,然後睡覺了!”
“好的,好的,小飛啊,你快點到裡面休息吧,你從下飛機就開始忙啊,一定很累了,快點去休息吧!”趙國棟和燕雲深兩人無比殷勤的說著。
段鴻飛肯給他們兩個點笑臉了,把這兩個人樂的都要找不到北了,一切都聽從段鴻飛的調派了。
此時,已經夜色深沉,段鴻飛離開熱鬧的客廳,回到自己的臥室,不其然的又想起周沫的病情, 心口就像有無數細密的小針無聲無息地紮上來,疼得他心發緊,端著杯子的手都輕輕的一顫。
明明知道,周沫並不會馬上死去,明明知道,周沫的病還可能有救治的希望,可是段鴻飛就的接受不了周沫得腦瘤的事實,他害怕,害怕周沫會一聲招呼都不打,猝不及防地消失在他的生命裡。
這種可怕的情況,只要一想起來,就讓段鴻飛忍不住的心疼,壓抑地像喘不過氣來。
周沫啊,她現在知不知道自己的病情呢,如果她知道了真實的病情,又會是怎麼樣的難過啊!
段鴻飛的黑眸望著天空中的一輪明月,想著周沫此時在做什麼呢......
周沫此時躺在盛南平的身邊,也正望著天上的一輪明月......
她今天有些累了,依偎在盛南平的身邊睡著了,但她心裡有事,睡了一會兒就醒了過來,她醒來的時候,聽見身邊的盛南平發出微微的鼾聲。
周沫心裡不由無聲的嘆了口氣,盛南平睡覺是很少打鼾的,只有在非常疲憊勞累的時候睡覺才會打鼾的。
她這麼一病,定然會盛南平帶去了巨大的壓力和痛苦,會讓盛南平覺得異常辛苦的。
周沫這兩天認真注意過盛南平的情緒,盛南平在她面前的時候都是強顏歡笑的,一離開她的視線,愁苦的表情就顯露出來,眉宇間都是哀傷的情緒,濃的都化不開的陰鬱。
原來這就是人生,快樂幸福的時刻總是有限,苦澀悲傷卻是沒有盡頭的,她覺得自已在這兩天裡面,一下子就老了許多。
周沫望著窗外的明月,眼淚無聲的悄然滑落,心裡是無盡的憂傷。
人生實苦啊!
當然,周沫這樣的情緒是不敢在任何人面前顯露的,現在所有人都在哄著她,寵著她,都在看她的臉色行事,她已經給大家帶來這麼多的麻煩了,她如果每天哭天抹淚的,給別人的壓力更大了。
周沫此時的心裡壓力,並不比盛南平小,她要面對死亡,還要考慮很多事情。
她死了,盛南平怎麼辦,盛南平還到四十歲,正是春風得意,意氣風發的好年紀,盛南平前面的路還很長。
可是,現在盛南平卻要照顧她這樣的病妻子,卻要故作無所謂,放開他最重視的公司,每天陪伴著她。
周沫有時候都想,與其是這樣的結果,還不如讓她死在傑森或者亞瑟手裡,或者死在那場車禍裡面。
只是不用讓盛南平陪著她等死,讓盛南平跟著自己熬得心力憔悴,讓盛南平陪著她從最初的痛苦絕望熬到了最後的麻木不仁,讓盛南平眼睜睜的看著她生命一點點消失,讓盛南平的心情一直浸泡在痛苦、悲傷裡......
等到她死的那一天,估計盛南平的也丟了半條命了,然後再拖著形如朽木的心,憔悴透著的身體形單影隻的活下去。
一想到這些,周沫就心如刀絞,盛南平這些年已經為她受了太多的罪,傷了太多的心,可是到了最後,她還有給盛南平帶來這麼巨大的痛苦。
周沫這一生最大的心願,就是讓盛南平幸福,平安,快樂的生活,可是天不遂人願,她卻一直在帶給盛南平最多的傷心痛苦。
她知道盛南平對自己的愛有多麼深沉,如果她死了,盛南平定然會狠狠的傷心一場,也許三年五載都緩不過來,她想象不出她死了以後,盛南平的生活該怎麼繼續,也許會一輩子都忘不了自己......
一輩子啊,如果她能跟盛南平攜手並肩走完這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