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平和周沫這邊弄出這樣大的動靜,家裡值夜班的兩個傭人都被驚動了,連忙跑出來看情況。
傭人看見周沫穿著單薄的睡裙,瑟瑟發抖的站在別墅門口,兩個傭人互相看了一眼,又以極快的速度消失了。
周沫真覺得太丟臉了,她這個樣子,大概夠傭人們笑話一年的了。
周沫低頭看著自己身上性感的睡裙,不禁啞然失笑,只是笑著,笑著,眼淚掉了下了,又冰又涼,流進唇裡,苦澀好像黃連。
她雙腿虛軟的,慢慢的走回到臥室裡。
臥室裡的簾拉得嚴嚴實實,暖氣充足,就算光著身子都不會冷,但周沫卻覺得冷,好像置身在冰洞一樣冷,不住的發抖,也不知道是真冷,還是被盛南平嚇得。
周沫將屋內所有的燈都開啟,照著鏡子,費了極大的力氣將後背和脖頸上三塊細瓷碎片取下來。
傷口並不算深,只是滲出一絲血跡,但周沫卻覺得很疼,疼的她的眼淚連續不斷的往下流。
周沫一個人,努力將後背紮上的菸灰缸碎片處理乾淨,隨便用溼巾擦拭了一下血跡,就將睡裙脫下,開始穿衣服。
儘管現在已經很晚了,但她不能住在這裡,一想到暴怒的盛南平她就害怕,就算她已經回到臥室裡好半天了,還在沒出息的哆嗦著。
幸好周沫今晚坐自己車子回來的,她的司機住在了盛家的工人寢室,周沫給司機發了資訊,說自己有急事,需要馬上離開。
司機大概還沒睡,很快回復了周沫,他馬上去發動車子。
今天周沫急著跟盛南平回來和解,並沒有帶什麼東西回來,穿好衣服,背上她的大揹包就可以走了。
在推門要走的時候,周沫一下想到兩個懵懂可愛的孩子,眼淚不由自主的又落了下來。
如果可以,她真想一天二十四小時陪在兩個孩子身邊,什麼也不做,只是看著他們長大。
周沫胡亂用手背擦了擦眼淚,如同做賊一樣,躡手躡腳的開啟門,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的往外面走,生怕驚動了盛南平。
她此時就像驚弓之鳥,非常恐慌,真真是被盛南平嚇破膽子了!
盛南平轉身回到書房,心臟急急的跳著,他站在門口沒有動,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
聽見周沫踩著拖鞋啪嗒啪嗒的走回臥室,聽著臥室的房門關上了,盛南平才重重的鬆了口氣。
就在剛才,盛南平驚恐的發現,噩夢般的往事差點就再次上演了。
他無意追趕周沫,但周沫是真心想逃,他如果再往前走兩步,估計周沫就會穿著睡裙跑出去了!
盛南平想都沒想,轉身就回了書房,他縱然有萬丈怒火,也不敢再逼迫周沫了。
那樣的慘傷,一生有一次,足夠了!
盛南平捂著發疼的胸口,慢慢的走到書桌旁坐下,面容不復剛剛的冷硬強悍,呈現一片灰敗,憔悴,虛弱。
他 的腦中不住迴響著周沫那句“那我們......我們離婚吧!”
其實盛南平的離婚協議已經簽署好了,他是真想放周沫走了,可是今晚聽著周沫親口提出離婚來,他就受不了!
他偏不離婚了!
跟周沫生活在一起也許不開心,可是離婚以後他照樣不開心,他要把周沫留在身邊,讓周沫和段鴻飛陪著他不開心!
剛剛的一場爭吵,真是傷了盛南平的元氣,比他平日同那些奸商唇槍舌戰,爾虞我詐,或者長跑健身都要累!
盛南平真覺得,他早晚得死在周沫手裡!
別墅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汽車引擎響。
盛南平怔了怔,起身就往外面跑。
透過客廳的落地窗,可以看見周沫乘坐的商務車在滿天飛雪中向外面開去。
三年前也是這樣,周沫也是一個人開車衝出別墅......
盛南平腦袋開始嗡嗡作響,他顧不上穿外衣,只穿了件單薄的襯衫直接衝出別墅。
別墅門一開啟,外頭的大雪伴著寒風“呼”的一下灌了進來,讓人不由自主打哆嗦。
盛南平絲毫不在意這個,直接衝進滿天的飛雪裡,刺骨的寒風瞬間就將他的薄襯衫打透了。
守在門口的保鏢看見盛南平突然從別墅裡面衝出來,他們也連忙從值班室內跑出來,驚惶的問,“盛先生,有什麼事嗎?”
“開車去,馬上把車開過來!”盛南平大聲吩咐,好像再晚一小會,周沫就會發生意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