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歡歌可還記得夏美蓮當時說是她親手拔了溫婉的呼吸機的話。
“你媽媽是病死的,和我們有什麼關係?”顧志誠眼神飄忽地看著別處,明顯是心虛的表現。
顧歡歌冷冷地眯起眼睛,“夏美蓮說,我媽媽的呼吸機是她拔掉的。”
顧志誠聞言,先是怔愣了一下,手指絞在一起,聲音微顫地說,“一個瘋子說的話,你也信?”
“有時候,瘋子說的話,比一個正常人說的還要可信。”顧歡歌語調危險地問,“當初她拔掉我媽媽的呼吸機的時候,你是不是在旁邊?”
“……”顧志誠緊張得兩隻手都在顫抖,嘴唇動了動,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當年,夏美蓮拔了溫婉的呼吸機時,他就站在旁邊,冷眼看著溫婉死於窒息。
而這女人也真是淡定,明明知道自己沒了呼吸機會死,卻還平靜地躺在病床上,連掙扎都不願意掙扎一下。
夏美蓮得意地拿著呼吸機在病床上的女人面前晃悠,“你求我啊,求我,我就還給你。”
“……”女人閉了閉眼睛,一句話也沒說。
“賤人!”夏美蓮啐了一聲,“你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完全是你自作自受,怪不得別人心狠!”
“呵……”女人突然笑了。
這笑聲如此地諷刺不屑。
夏美蓮頓時氣得臉『色』都變紅了,這個賤人都快死到臨頭了,竟然還這麼囂張!
“溫婉,別怪我們。”一直站在夏美蓮身後冷眼旁觀的顧志誠這時候開口道,“美蓮她不會虧待歡歌的,你就安心地走吧。”
病床上的女人側頭看向他,黑沉沉的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直至斷了氣息。
如今想起那女人臨死前的那個眼神,顧志誠還有些心有餘悸,『毛』骨悚然。
見顧志誠半天沒說話,顧歡歌的心驀地一沉,她原本只是猜想,可顧志誠這副心虛到說不出話的樣子,無疑是證明了她的猜想是對的。
深呼吸了一口氣,她忍不可忍地一把拎住對方的衣領,將埋著頭不出聲的顧志誠提了起來,憤怒地吼道,“顧志誠,你他媽還是人嗎?”
顧志誠慌了,急忙解釋,“不是我,拔掉她呼吸機的人不是我。”
“閉嘴!”顧歡歌怒喝了一聲,眼睛裡充斥著可怖的血絲,“顧志誠,我絕不會放過你們的,絕、不、會!”
說完,顧歡歌鬆開了手,顧志誠立馬癱軟在沙發上。
完了……完了……
他是來找顧歡歌借錢的啊……事情是怎麼突然發展成現在這樣的……
沒有錢還債,那些人真的會砍死他……
“歡歌,真的不是我……你媽媽的死是夏美蓮一手造成,和我沒有半點關係啊!”顧志誠慌張地想去抓顧歡歌的手臂,卻被女孩不留情面地躲開了,“我什麼都沒做,更沒害死她啊。”
“什麼都沒做?”顧歡歌冷冷地睨著他,“你眼睜睜看著她死在你面前,卻什麼都不做?”
“沒有……我沒有……我做了,我阻止過夏美蓮,是她!是她不聽勸,一意孤行,這才害死你媽媽的,真的和我無關啊……”顧志誠面『色』難看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