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她期末考完試，去醫院看望媽媽的時候，卻發現病房裡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她茫然地在病房裡找了一圈，然後才看見外公外婆皆是眼圈通紅地走進來。

見到年幼的外孫女，溫常青拍了拍妻子的背，示意她別在孩子面前失態。

何晚嵐抹了抹眼淚，強扯出一抹微笑，柔聲問外孫女在學校裡有沒有乖乖聽老師的話。

年齡尚小的顧歡歌看了看他們的身後，天真地問了一句，“媽媽呢？”

她這話剛說完，何晚嵐的笑容一僵，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是的，媽媽沒了……

在護士進來準備給媽媽換輸液瓶的時候，不知是誰拔掉了她的呼吸機，待醫生護士將她送進緊急手術室時，搶救已經無效了。

顧歡歌那時候一直以為媽媽的死是自然的，可今天夏美蓮說的這些瘋言瘋語，猶如一個深水炸彈，在她的心湖激起了層層漣漪。

斂下惱怒的心緒，她冷冷地勾了勾唇，“既然蓮姨的精神出了問題，那就更應該送她去醫院看病。”

顧佳雲一聽她這話，立馬更加地護著夏美蓮，“我媽媽她沒病，不用去醫院。”

“有沒有病，送到醫院檢查一下不就知道嗎？”顧歡歌面無表情地睨著還嚷著要掐死她的夏美蓮。

“墨九，把人帶走。”

說完，顧歡歌不願再多看這對母女一眼，轉身便走了出去。

老舊的院子裡，顧佳雲哀求的聲音傳了出來，顧歡歌充耳不聞，冷漠地靠著車門，目光清冽地看著院子裡的這幕鬧劇。

等了片刻，顧歡歌似乎是不耐煩了，眸光一寒，冷然啟唇，“墨九，既然她這麼捨不得她母親，那就將她一起帶走。”

墨九冷豔地應了一聲，“是，顧小姐。”

顧佳雲聞言，立馬驚恐地往後退了幾步，卻還是不忘緊緊地拽住她母親的手。

墨九不悅地擰了下眉，正要使用別的辦法將顧佳雲和夏美蓮帶走的時候，顧志誠回來了。

見到站在車門旁的顧歡歌，顧志誠先是疑惑，而後驚喜地快步走過來，“歡歌，你怎麼會在這兒？”

顧歡歌不緊不慢地瞥了眼他，周身的冷意一點一點地浸入人心。

這樣的顧歡歌，對顧志誠來說，無疑是陌生的。

“歡歌，你……”

顧歡歌冷聲打斷他的話，“顧志誠，你有愛過我媽媽嗎？”

聽到她的問題，顧志誠微怔，當即回答，“當……當然。”

“呵……”顧歡歌低低地輕笑了一聲。

這笑意充滿了不屑。

看著顧歡歌那蔑視的嗤笑，顧志誠的心一咯噔，莫名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你的妻子患上了精神病，我出於同情心，想送她去醫院看病，可是，你的女兒卻一直在阻攔我們。”女孩的語氣格外地漫不經心，可說出的每一個字，都直擊顧志誠的心臟。

話音頓了一瞬，她慵懶地朝顧志誠看了一眼，笑容冰冷詭譎，“你該不會，也要阻止我吧？”

顧志誠的心顫了一記，額頭上都滲出了一層冷汗，猶豫了一番，卻還是開口道，“歡歌，美蓮她畢竟還是我的妻子，你能不能……”

顧歡歌，“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