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裡的施夢綰只看到這是一座山,山不算高,車子是直接開到山上的。他們現在算是在山腰處。
跟著展昊澤下了車,他牽著她的手,往邊上有一條小路的地方走。
施夢綰心裡隱隱有預感,知道他帶她來這裡是為了什麼,想要做什麼了。
果然,繞過了一個小山坳,她看到了那有一處修得十分大氣華麗的墓地。
展昊澤身後有人遞上了三束菊花到他手上。
“綰綰,這是我媽。”
施夢綰目光看著那一處墓地。發現墓地不只是一個人的。
而是三個人的,兩邊是兩塊大一些的墓碑,右邊是一個女人,黑白照片上的女人笑得燦爛,眉眼間跟展昊澤有三分相似。
上面寫著的是,母喬若柳之墓。子展昊澤泣立。
這是展昊澤的媽媽?
她看向了展昊澤,又看了眼另外兩塊墓地。
右邊那塊大點的,寫的是,父展烈之墓。一樣是展昊澤立的。
墓碑上的展烈,長得跟展昊澤有七分相似。他算是展烈跟喬若柳的結合體。
那個喬字,讓施夢綰又一次看了展昊澤一眼。喬?喬澤?
不過眼下最吸引施夢綰視線的,是中間那一塊小一些的墓碑。
妹,展嬌之墓。
簡單的五個字讓施夢綰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的看著展昊澤。
按這三塊墓碑上的時間算。展昊澤幾乎是一天之內,失去了全部的家人。父母,妹妹。
展昊澤將花分別在三塊墓碑前放下,然後在墓碑前蹲下,他伸手撫過中間那塊墓碑。目光沉痛又帶著幾分幽遠。
“其實,我並不知道是妹妹還是弟弟,我只是希望,她是一個妹妹。”
展坤重男輕女。私生子女也多,但是一般生了女孩都得不到他的承認。
他跟那些展家的女孩,關係也不可能太好。
他是希望有一個妹妹的,他也以為自己會有一個妹妹。如果沒有那一槍的話。
不,不止一槍,是很多槍。
施夢綰第一句還聽不太懂,第二句卻是反應過來了,她瞪大眼睛看著展昊澤,嘴唇動了動,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
展昊澤將額頭抵著墓碑。其實他知道,那裡,什麼都沒有。
不管是妹妹的墓,還是父母的,裡面都是空的。認真說起來,這些只能算是衣冠冢。
因為不管是喬若柳,還是展烈,他們的屍體,都不在這裡。
施夢綰看著那三個墓碑嘴唇動了動,她記得,展昊澤當時說他媽媽死了,可是沒說他父親也不在了。
“爸,媽,我來看你們了。”
展昊澤掏出一塊手帕,輕輕的擦拭著墓碑。
“爸。媽。我帶了綰綰來看你們。綰綰就是我上前來,跟你們提過的女孩子。我已經向她求婚了。”
展昊澤不知道想到什麼,他將額頭抵在了墓碑前,目光深沉。
他曾經有一個很幸福的家。他的媽媽,是一個極為普通的小學老師。但是她很溫柔,她喜歡孩子,也喜歡笑。
她出身普通,但是卻意外認識了展烈。那個在青城叱吒風雲的展家所出來的大少爺。
她一開始並不知道展烈的身份,展烈對喬若柳著魔一樣的喜歡。知道父親不可能同意以後,自然就跟著喬若柳私奔了。
喬若柳的母親是林市人,所以兩個人直接在林市落腳。
喬若柳教書,展烈則找了一份普通職員的工作。兩個人並沒有多少錢,但是過得很快樂。
尤其是這樣的快樂在有了展昊澤之後,快樂變成了三份。
身為小學老師的喬若柳十分喜歡小孩子,對自己的兒子更是。她會將他抱在懷裡,唸書給他聽。
在他慢慢長大的時候,教他彈琴,唱歌。
而展烈,擺脫了掌控欲極強的展坤之後,成為了一個普通的父親。
他會帶著展昊澤去公園,將兒子扛起來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他會帶著展昊澤一起去打籃球和踢足球。
那一段童年時光,對於展昊澤來說,是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候。
他有一個十分幸福,快樂的家。這樣的幸福快樂,一直維持到九歲。
九歲那年,喬若柳又懷孕了。這對展家人來說,是個十分開心的好訊息。
當時她懷孕才兩個月,還看不出孕相,但是展烈,展昊澤已經知道了。他們很期待,也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