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為簡單的幾個字的問候，卻讓向採萍眼眶一熱，鼻尖發酸。

好嗎？一點也不好。她

沒認蘇沛真之前，一心想認她。認了之後，卻發現這個女兒早不是她以為的那個樣子了。

她不止一次想起蘇青桑，越想也就越恨蘇成輝。

說起來都是蘇成輝的錯，如果不是他把孩子換掉了，她的孩子又怎麼會被寵成現在這個樣子？

又怎麼會跟她這個當媽的，一點也不親？

她沒有說話，但是那個神情已經說明一切了。蘇青桑心頭有些發堵。

她忍不住就看了霍靳堯一眼。霍靳堯對著她輕輕的搖了搖頭。

蘇青桑不問了，她拿起眼前的茶壺給向採萍倒茶。

“阿姨，你喝這個，我記得你說過你喜歡喝紅茶的。”

向採萍的鼻尖再度泛酸。她很多東西下頭，掩飾自己的情緒。

她跟蘇青桑在一起的時間和她跟蘇沛真相認的時間其實都差不多。

可是蘇沛真到現在都不記得自己喜歡吃什麼，喝什麼。倒是蘇青桑，那幾個月的相處，讓她現在都還記得自己的喜好。

剛才點菜，也是基本按著她的口味來的。

眼前實在不是情緒失態的時候，向採萍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霍靳堯跟蘇青桑。

“你，最近怎麼樣？”

“我挺好的。”

兩個人之前的對話，這樣客套疏離。蘇青桑也有些不好受了。

“你知道的，靳堯對我一向很好。”

向採萍看了蘇青桑一眼，又看看霍靳堯，最後點了點頭：“是啊，你們的感情一向很好。”

霍靳堯對蘇青桑怎麼樣，還需要她關心嗎？那自然是很好的。

又是一陣沉默，再沒有話說。蘇青桑有心想關心向採萍幾句，又意識到，好像怎麼關心，都不太合適。

那關心的話，就這麼哽在喉間問不出口。

一頓飯，吃得氣氛有些壓抑。蘇青桑其實非常關心向採萍，想問問她跟蘇沛真相處得怎麼樣，卻知道不能問。

飯桌上上了一道養生湯，蘇青桑給向採萍盛了一碗。

“阿姨，你的腰好點了嗎？”

她的腰之前是在林市做的復健，當時雖然好得差不多了，但是來了榮城之後，也不知道有沒有去看過。

“好了。好多了。”

偶爾還有點疼，但是她能忍。向採萍聽著蘇青桑這關心的話，又想到她住院時，蘇青桑是怎麼照顧自己的。

她心裡清楚得很，這也就是蘇青桑，若是蘇沛真，她又是否能像蘇青桑那樣，照顧自己呢？

向採萍想到蘇沛真，也知道自己是奢求了。

“那就好。榮城比林市要冷一些。你那個腰，還是要多保重些。平時一定要注意，不能拎重物，不要太過勞累。”

蘇青桑說了一半，意識到自己說得有點多了，抿緊了唇，不再開口。

向採萍卻又是一陣心酸。她來榮城這幾個月。腰雖然好得差不多。但是天氣變化的時候，確實還是有些難受的。

畢竟當時那一撞，撞得太狠了。她又年紀大了，不比年輕人。

可是這幾個月，除了剛開始來，蘇沛真問過幾句，這些日子，再不曾提過半分。

她以前哪怕是被厲千雪搶走男人的時候，也不曾妒嫉過她。現在卻是真的妒嫉起了厲千雪。

她何德何能，能有這麼好的一個女兒？聽說她那個兒子也是一個聽話的。

再看看蘇沛真——

看著那一桌子的菜，向採萍卻是再也沒有胃口了。

吃過飯，蘇青桑看了霍靳堯一眼，主動開口。

“阿姨你是怎麼過來的？要不，我們開車送你回去吧？”

“我，我自己坐公交回去好了。”

年紀大了，反正也沒什麼事。向採萍也不想麻煩蘇青桑。

“沒關係的。反正我們今天也不上班。”

蘇青桑說話的時候，主動走到了向採萍旁邊，沒有去牽她，而是保持著半個手臂的距離。

“阿姨，你就讓我們送你好了。”

霍靳堯也在旁邊幫腔：“是啊，阿姨，走吧。”

向採萍擰不過兩個人，最終還是上了霍靳堯的車。蘇青桑陪著她，一起坐在後面。

兩個曾經母女一場的人，這會卻是相對無言。

車子在向採萍的那一棟小別墅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