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開口，就容易犯錯，容易被蘇青桑抓到把柄。他已經失誤了一次，不能再失誤第二次。

蘇成輝依然沉默。只是一直沉默卻不可能。對上蘇青桑咄咄逼人的態度時，他突然就生出了幾分惱意。

“我再說一遍，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些什麼。你不是向採萍的女兒，那會是誰？”

說不定蘇青桑只是詐他而已。若是她真不是向採萍的女兒，這麼幾個月的時間，她跟向採萍關係能這麼好？

分明都沒有在一起生活過，又不是從小一起相處到大的情分。要真的是確定，早就撒手不管向採萍了。

蘇青桑盯著他的臉，對於蘇成輝的固執跟隱瞞並不意外。

輕輕的嘆了口氣，蘇青桑接下來的話，卻是一定要說：“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麼明知道我不是我媽的女兒，卻不告訴她？”

蘇成輝不說話，對這個女兒，他確實是越來越不瞭解了。

“因為就算我媽跟我真的沒有了血緣關係，可是現在在我的心裡，我卻是真的已經把她當成了我的媽媽。”

蘇青桑說話的時候，低下頭看了眼自己的身上。

她今天剛好穿著向採萍織的那件毛衣，脖子上還戴著向採萍送的項鍊。

她家的陽臺上還掛著向採萍給她買醃的臘肉香腸，她每天早上還能聽到向採萍對她的溫柔話語，輕聲吩咐。

這些都是她從小到大，從來不曾得到過的母愛。

她不捨得，哪怕明知道向採萍不是自己的親媽，她也不捨得。

她更不捨得的是去傷向採萍的心。她對自己那麼好，可萬一要是讓向採萍知道她心心念念一心照顧的女兒不是自己生的，那是怎麼樣的打擊？

蘇青桑不敢想，邊賭都不敢賭。她不想，傷了一個無辜女人的心。

“爸。你能不能告訴我，我是誰？我媽又是誰？我爸又是誰？到底是誰生的我？誰把我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

“蘇青桑。”蘇成輝看著女兒，第一次湧出無力感：“我再說一遍。你剛才的有的話都是在胡說八道。”

蘇青桑看著蘇成輝，她的目光清冷。

她不是笨蛋，蘇成輝這個態度，真的非常有問題。她的大腦轉得很快，很多細節，很多可能一個個的在她的腦子裡飛過。

“我不是向採萍的女兒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了。這個，是你否認也否認不了的。如果你實在要證明，我可以跟我媽去做親子鑑定。”

蘇青桑看著蘇成輝的眼睛，說得極為緩慢：“親子鑑定做不了假。我是不是向採萍的女兒，一鑑定就知道了。”

蘇成輝面色終於有些微的變化，但也只是一下，很快的就又恢復了鎮定。

蘇青桑一直盯著他的臉，不錯過他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我現在就特別相知道，我不是向採萍的女兒，那我是你的女兒嗎？是嗎？”

蘇成輝像是終於有了底氣一般：“蘇青桑，我說了不要胡說八道。你不是我的女兒，你會是誰的女兒？”

她以為他有那麼大的閒心，幫著別人養女兒嗎？

這話一說完，蘇成輝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果然，他看到蘇青桑的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瞭然。

她好像終於知道蘇成輝的秘密了。

“我是你的女兒？”蘇青桑看著蘇成輝的眼睛：“真的嗎？你確定？”

“蘇青桑，你這是什麼態度？”

蘇青桑沒有再問，蘇成輝一臉的惱羞成怒讓她相信了他的話。也是，哪個男人喜歡沒事幫別人養孩子？

那也就是說她一定是蘇成輝的女兒了？

她點了點頭，看著蘇成輝，眼中一片清澈：“我是你的女兒。但我不向採萍的女兒？也就是說，你在我媽不知道的時候，在阿姨不知道的時候，在其它地方，還有一個第四者？”

“蘇青桑。你說夠了沒有？”蘇成輝聽不下去了，蘇青桑把自己當什麼人了？什麼第四者？真的是太難聽了。

“你背叛了我媽，背叛了阿姨。你果然不愛我媽。”

事實上蘇成輝不愛向採萍了這種事情，蘇青桑只要猜就猜得出來。若是真的很愛，當年就在一起了。

別扯什麼厲家人逼迫什麼的。她在厲老爺子跟厲千雪身邊也生活過那麼長一段時間。

說難聽點，若是蘇成輝自己不同意，厲家人還能強迫他進禮堂不成？

“蘇青桑。”蘇成輝這會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只能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