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這是你的宿命,你躲不掉的。” 玄夜低沉到沙啞的嗓音極具誘惑,“只有集齊神玉,你才能徹底擺脫困局。” “否則,屆時生靈塗炭,你的魂魄也終將因為不完整,而無法遁入輪迴。我兒,為父怎會害你。” “你如何證明瘟疫和你口中所說的神玉有關?” 李蓮花起身,溫淡的面容上終於有了一絲波瀾。 他低眸看著地上呻吟的病患,心底終究劃過些許不忍。 玄夜察覺到他情緒的低落,趁熱打鐵道:“兒啊,神玉共有五片,對應的屬性也各有不同。你現在手上的這枚是金,而導致瘟疫的……有可能是水。” 金生水。 金玉碎片可以幫助尋找到水源碎片。 “這也是為什麼,自從你靠近這裡後,你身上的這片碎片就一直在發熱發亮。這就是神玉碎片之間彼此的感應。” 李相夷從另一邊趕過來。 他剛剛去看了喬婉娩,喬婉娩的情況已經有所好轉。 但……想到方才在房裡看到的那刺眼一幕,李相夷的心緩緩一顫。 確實怎麼也不願再去回憶。 他站在門邊,本想進去將心愛的姑娘一擁入懷,可他的腳步還沒邁出去,就看到一道紫衣身影從側室走了過來。 肖紫矜一身暗紋紫金服飾,頭戴金冠。 手裡端著一碗黑漆漆的湯汁,從側面扶起了喬婉娩。 “小心點。該喝藥了。” 男子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 喬婉娩睜開眼,第一句話問的卻是,“相夷呢?相夷回來了嗎?” 肖紫矜端藥的手一頓,緩緩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她沒有回來,婉娩。” “紫矜,四顧門現在……咳咳,有了難處,你一定要把相夷找回來。我想,他是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咳咳。” 喬婉娩的病症似乎極為嚴重。 每說幾句話,便要劇烈地咳嗽一陣。 肖紫矜有些看不下去她這幅樣子,道:“婉娩,相夷任性,發生了一點小事就離門出走。如今四顧門危機,他卻仍舊不肯回來。他若是真的擔心你,你病了這麼多天,他怎麼會不來看你?” “他還怪我,怪我是不是……” 李相夷雙拳緊握,身體直直的靠著門邊。 他很想衝進去,問問阿娩為什麼不拒絕肖紫矜的關心,她是不是也喜歡上他了。 他想問問,她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更想辯解一句,他沒有不在乎她,也沒有生她的氣。 可站在門邊的身體僵硬著,卻始終無法邁出這一步。 “紫矜,多虧你重金尋來的藥,我已經好多了。可四顧門裡的其他人……” “婉娩,那些人,我也想救,可是這藥太金貴有限,我實在無能為力。” “紫矜,我知道的。我只是想拜託你快點把相夷找回來。” “婉娩!相夷真的就有那麼重要嗎。這四顧門沒了李相夷,難道還能不轉了?” …… 後面的話李相夷沒有聽完,他轉身離開了。 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出現在那裡。 李蓮花還在思考神玉的事情,看到少年板著一張臉匆匆走來,打眼一看,笑道:“怎麼,失戀了?” 他一回來,什麼事不問,就直奔內堂,想也不想,就是去看阿娩了。 只是看這臉色,頗有點夫君回家發現夫人跟人跑了的樣子。 李蓮花忍住笑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輕,看開點。” 李相夷:…… 不是,他表現得有這麼明顯嗎。 他很想嘴硬一次,不承認這件事,但在李蓮花面前,這些偽裝似乎都是無意義的。 “李蓮花,我沒有……”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知道。” 年輕人面子薄,他不提了。 李相夷略微有些惱羞成怒地看了李蓮花一眼。 但想到還有正事,又很快收斂了神色。 “這次時疫的事情,你怎麼看?” “那個人說,跟神玉碎片有關。” “那你覺得可信嗎?” “我不知道。”李蓮花淡淡道。 “但此次時疫來勢洶洶,短短數日,四顧門便倒下了一半門眾,我想,外面的情況也定然不容樂觀。按照常理,如此迅速傳播的疫病,不出尋月,便會禍及整個大熙。” “可是現在……” 李相夷接過話頭,“可是現在除了與西南地區接壤的四顧門和京城,其他地方都無異樣。” “東南東北四大洲,都無人患病。” “或許是這疫病還沒來得及傳過去呢?”旁邊有人問道。 “確實有這種可能。但令我奇怪的是,一夜之間,四顧門倒下了一半的人。如今又過了幾日,離此不遠的薊州卻安然無恙。” “這難道不奇怪嗎?難不成疫病還會挑水土啊。” “你的意思是……” “不管這件事有無怪力亂神的存在,這場疫病的源頭都必定只在這方圓之內。且感染的方式,絕對不是人傳人。” 薊州離此不遠。 若真的是人傳人,薊州早已淪陷。 可見這染病的條件,只在這附近一帶存在。 “你說的也正是我在想的。” 李相夷順著李蓮花的思路分析下去。 “不是人的原因,你我都無事。那最有可能造成如此大面積染病的,就是……”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