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我們的人去查了當夜店內的入住記錄,發現死去的幾人正好是住客,我們險些以為,是有人故意將白骨扔在客棧裡,製造恐慌。” 陳今昂見李蓮花沒說話,自顧自開口道。 “敢問陳大人,你們是如何從白骨判定出這些人的身份的。” 李蓮花突然問道。 “透過骨相看年齡,幾人的年齡都是相符的。” “原來如此。” “你昨夜究竟看到了什麼。一一講出來。” 講?怎麼講。 說蟲子殺人,殺完跑了,不但沒殺自己,還給自己蓋了個被? “咳咳。陳大人,其實我有個合理的懷疑。” “你說。” “我昨夜在酒樓,聽押鏢的人說,是金鴛鴦的人委託他們將人頭送往京城的。他們的死,也許就和金鴛盟有關。” 老笛啊老笛,對不住了。 如今他自身難保,也只能先將他和金鴛盟給賣了,誰讓他家務事料理不清呢。 “你確定?” “確定。”李蓮花面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反正他又不可能當面去找李相夷對峙。 何況他有種直覺,這兩次的案子似乎都與南胤有關。 藉著這個機會,正好可以讓李相夷好好查一查金鴛盟和南胤那點破事,不至於一直傻傻地被矇在鼓裡。 陳今昂皺了皺眉,猶豫道:“可如果真是金鴛盟做的,這案子就該歸百川院來管,大理寺不應插手。” 作為唯一的目擊者,李蓮花也合該轉交給百川院一同審理。 “你可聽說過四顧門?” “聽說過。” “那你可想好了,如果你一口咬定此事是金鴛盟所為,我就只能將你交給百川院了。那四顧門門主,可不像我這樣好相與。” 李蓮花在刑架上抬起頭,緩緩地一笑。 “陳大人謙虛了,這百川院的手段定然是比不上大理寺的。” “這種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笑。看來是不怎麼擔心自己的處境。” 陳今昂略微思索了一下,忍住了強行將案子扣在手上的衝動。 江湖和朝堂多年定下來的規矩,如果被自己破了,只怕那李相夷不肯同意。 調查中若涉及金鴛盟盟中事務,大理寺出面也是多有不便的。 思來想去,他只能決定先將李蓮花送往四顧門。 …… 四顧門內。 李相夷一回來便直接去了單孤刀的房間。 放在以往,他從來都是光明磊落地敲門進去,可這一次,他卻遲疑了。 在門口停頓了一下,直接推門進去了。 他想看看自己不在的時候師兄都在做些什麼。 單孤刀背對著門坐在椅子上,聽到聲音下意識地將什麼東西飛快地收了起來。 “相夷啊,你來了。” 單孤刀回頭,像往常一樣起身,溫和地衝著李相夷笑。 李相夷眯了眯眼,一字一句問道,“師兄,你背後放著的,是什麼東西。” 單孤刀愣了一下,直覺今天的李相夷看起來有些陌生,似乎整個人的氣質都有些不一樣了。 他將手搭在了身後的盒子上,不動神色道:“師弟,你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好奇師兄在房間裡藏了什麼好東西。” 李相夷面上微笑不變,步伐卻朝著單孤刀逼近了幾步。 似乎十分執著。 單孤刀先是一怔,而後笑了笑,“哎呀師弟啊師弟,還真是有什麼好東西都瞞不住你的眼睛。看來,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 李相夷沒說話,在案几前生生止住了腳步,目光直直地注視著那個盒子。 單孤刀見狀,直接將盒子開啟,從裡面拿出一柄鋒利異常的軟劍。 “你內力猛勁,這把軟劍剛好適合你,你十八歲生辰還有幾個月就到了,這是師兄特意找人打造的,本想等你生辰那天再送給你,沒想到,被你提前發現了。” “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銀色的劍刃鋒利無比,柔韌異常。 李相夷才一接過來,便被手中的觸感給驚豔了。 原來師兄一個人躲在房間裡,是為了給自己準備生辰賀禮,他誤會他了。 “還愣著做什麼,快試試。” 單孤刀微笑地看著面前的李相夷,掩飾掉眼底一閃而過的陰鷙。 李相夷啊李相夷。你不是一向自詡清高,不染俗塵麼。 如果你知道,這柄劍是殺了賀家幼子才奪來的雲鐵所制,你又作何感想呢。 李相夷沒有注意到單孤刀的表情,他此刻的內心也十分複雜。 一方面,理智告訴他,師兄不會真的做出對不起自己的事情。 理念不同而已。 另一方面,心底卻反覆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師兄,這劍可有名字了?” “還沒有,你來取一個吧。” “此劍鋒利,出鞘刎頸。” 李相夷低眸注視著手中的劍,突然抬起頭,目光直直地望向單孤刀的眼底:“一如我們的關係,刎頸之交,你說對嗎,師兄。”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