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此刻動手,悄悄結束了李相夷的性命,沒有人會發現。 大家只會以為,李相夷是身中劇毒而死,根本不會懷疑到他的身上。 這樣好的機會,錯過了,恐怕以後都不會再有了。 單孤刀穩了穩心神,從袖子裡掏出一根毒針。 這根針只要扎進他的太陽穴,再輕輕推進他的頭顱裡,李相夷就會悄無聲息地死去。 沒有痛苦,也沒有迴音。 單孤刀捏著針,用衣袖擋著自己的手,輕輕地朝著李相夷的頭部襲去。 眾人都在擔心李相夷的安危,沒有人注意到這微小的細節。 除了李蓮花。 他雙眼一眯,突然出手迅疾地一掌拍在了李相夷的天靈蓋上。 兩層揚州慢真力瞬間噴薄而出,像一記重拳敲打在混沌的識海上。 李相夷甦醒過來,眼睛還未睜開,幾乎是下意識地抬手捉住了身邊的手腕。 他掀開眼皮,透著寒霜的眼眸死死地注視著面前的人。 語氣生硬道:“師兄,你在做什麼?” “師弟,你終於醒了。” 單孤刀想要將手上的針收起來,卻被李相夷牢牢地捏住了手指。 他用力一搓,銀色的針尖便從袖子末端露出一截來。 泛著寒芒。 針的一頭有些發黑,似乎已經刺破了人的面板。 “這是什麼?” 李相夷注視著單孤刀手指裡夾著的這根針,一個幾乎不可能的想法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裡。 “師兄。你要殺了我。” 他用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單孤刀面色一慌,下意識地解釋起來,“師弟,你誤會了。我是看到剛才外面有人在探聽,想要發射暗器。” “是嗎。” 李相夷低低地笑了一聲。 銳利的眼底此刻皆是血絲。 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單孤刀的眼睛,聲音冷如碎冰。 “師兄,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騙?” 如果說在其他方面,李相夷還很好糊弄,但在武學上,沒有任何人可以欺騙他。 即使只閉著眼睛,感受對方的掌風去向,他也知道,剛才那一針,刺向的絕不是外面莫須有的刺客。 那個角度,只能是奔著他的太陽穴而來。 “二門主一時心急,想要追刺客,門主勿怪。” 單孤刀手下的堂主連忙站出來解釋道。 “方才的確有一個人影從屋頂經過,我們都看見了。” “沒錯,我也看到了。” 房頂的確有人。 是笛飛聲在聽牆角。 聞言,他直接大大方方地從屋頂上落了下來,在眾人面前站定。 “是大魔頭笛飛聲?!他來了?!!” 人群裡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其餘人臉上的表情都變得駭然。 畢竟,傳言這個笛飛聲冷血無情,殺人如麻,江湖上除了門主以外,沒有人可以與之為敵。 如今李相夷負傷,眾人都以為笛飛聲是來取李相夷性命的。 一時表情各異。 劉如京拿著一把刀從人群裡衝出來,大喝一聲,“都愣著幹什麼,保護門主啊。” “劉堂主,你說的輕鬆,誰不知道這笛飛聲是武林第二,武功絕世,和他打,這不是找死嗎……” 那人的話還沒說完,便突然沒了動靜。 眾人疑惑地望過去,只見方才還活生生的一個人,臉上突然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低頭去看,發現自己的脖子上出現了一條極細極細的橫線。 那線初時看去並不顯眼,再仔細看,竟有一絲殷紅的血跡從內裡滲出。 隨即,噴薄而出。 整個過程,沒有人看到笛飛聲是何時出手的。 只看到那人捂著脖子,痛苦地哀嚎了一聲後,便瞪大著雙眼,死不瞑目地倒下了。 “你,你你!” “魔頭,你竟敢在我四顧門前如此放肆。” 笛飛聲負手而立,側身沐浴在光影之中,衣袂紛飛,臉上的笑容不屑張揚。 “本尊就是放肆了,又怎樣。” 他輕輕抬手一掌,悲風白楊掀起的力道瞬間將面前數人擊退。 “不過是一群螻蟻之輩,門主遇難,便不忠不信,心生背叛,這樣的人,我殺了,也不過是替你們清理門戶。” “魔頭,你休要胡言,你在我四顧門隨意殺人,還將這罪名安在我們頭上了?” 石水憤憤地持劍而起,劍勢洶洶向笛飛聲刺去。 才飛了一半,衣角忽然被人一把拽住,手上的力道也被化解了半分。 石水低頭去看,卻見往日一臉嚴肅正經的門主此刻正一臉“虛弱”地倒在地上,對她眨眼,使了個眼色。 這…… 石水一怔,腳步頓了下來,門主這意思,是叫她不要上? 方多病在一邊看戲看得樂呵,一會瞅瞅這個,一會瞧瞧那個。 沒想到,這阿飛的脾氣還是這麼衝動。 想來是剛剛那個不長眼的說話惹怒了他。 眾人都以為笛飛聲嗜殺如命,殺人只看心情。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