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是南胤少主,那他單孤刀算什麼? 他不才是那個擁有至尊血脈的皇族後裔麼。 李相夷不過就是武功高強了點,他根本比不上自己,自己才是將來要做皇帝的人。 這天下都應當是他的! “是啊,我一開始也不相信,但是……” 封磬低聲地笑了笑,聲音似乎有些魔障。 “原來,我一直認錯了少主。單孤刀,你假冒我的主上,這份罪名,我南胤人早晚會從你身上討回來。” “帶下去吧。” 封磬低頭,將注意力再次放在了那幅卦圖上,認真研究起來。 還好,還好他及時遇到了李蓮花,又看到了家祖留下的那封信。 這才沒讓一切不可挽回地發生。 如今,他再也不願意看到單孤刀這個人。 對方的存在時刻提醒著他,自己曾經犯下過多麼大的錯誤。 “昭告萬聖道所有盟眾,從今以後,單孤刀不再是我們萬聖道的少主。” 被當眾廢除身份的單孤刀,彷彿失了神智,整個人如喪家敗犬一般,瞬間沒了往日的半點神采。 他嘴裡一直喃喃著不可能。 手腳被鉗制著拖下去,關進了萬聖道的地壇。 那裡,曾經是他前世關押過方多病的地方。 往事兜兜轉轉,皆是因果。 只不過單孤刀不知道罷了。 …… 南胤總壇裡。 李蓮花又沐浴了幾次藥浴,身體恢復得很快。 他能感覺到這幾日,自己的身體在快速成長。 時常能聽到骨節拔動的聲音。 肉身重塑。 他細品著這幾個字的含義。 有些事情開始在他腦海裡逐漸穿成了一條線。 從皇宮裡英貴人的慘死到京郊客棧慘絕人寰的殺人案。 樁樁件件,都是有組織有預謀的。 英貴人的生辰是陰年陰月陰時,用她的母體孕育出不足月的嬰兒來溫養煉製的蠱蟲,是為陰蠱。 金鴛盟內,笛飛聲座下的是為陽蠱。 一陰一陽,正好是一對。 京郊客棧腳下會吃人的蟲子,必定也是南胤人做的,目的是挑起四顧門和金鴛盟之間的猜忌。 朝廷一旦出兵圍剿,最終受益的也是隱藏在暗處真正的南胤逆黨。 事情到了這裡,便清晰明瞭了許多。 李蓮花抬頭打量著房間裡天花板上古怪的壁畫紋路,沒記錯的話,這些標識,寓意是重生。 南胤人用自己的術法將他重生了。 而這個重生,因為是逆天改命,有違天道,也必然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陰女養蠱,四顧門金鴛盟危機,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 李蓮花捂住了胸口,第一次對自己的重生產生了一絲微妙的情緒。 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 如果是如此這般的復活,他倒寧願不要。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自責,體內的業火痋開始不安地動了起來。 小小的聲音從他的胸口傳出來,“主人,您不必自責,這些人,都是前世自願簽了生死契的南胤後人。生死契一旦形成,您死,他們也無法獨活。” 生死契? 此乃何物? “生死契是我南胤最高的契約,契於靈魂。他們只是失去了記憶。但前世的約定,今生必須遵守。” 李蓮花轉動著手中的佛珠,這是上次無了送給他的。 他低著頭,垂眸不語。 就算是前世簽訂的又如何,今生的他們已然都有了新的人生。 強迫他人為自己獻祭,這樣的事情他不知道也罷,知道了,就再不能袖手旁觀。 想到這,李蓮花在心底問道:“你還有多久能消化完陽蠱。” “回主人,還要十天吧。” “有沒有什麼快的方法。” “沒有。一陰一陽本是一對,除非,主人能儘快服下陰蠱。” “我知道了。” 如果可以,他說什麼也不想服下陰蠱。 可是如今,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要阻斷這些人的陰謀。 “你能找到陰蠱的位置嗎?” “能。陰蠱,也在總壇之內。” 李蓮花思忖道,果然如他所料。 對方留著陰蠱,卻不急著給自己服下,想必是擔心現在的自己還不可控。 等他真的“肉身重塑”,成為了他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那時再服下陰蠱,便也只能身不由己地被他們控制著了。 此人的手段、武功皆是深不可測,他究竟是誰。 他摒棄雜念,走到牆邊,將耳朵貼在牆上,聆聽著遠處的聲音。 自從服下陽蠱後,李蓮花的耳力變得日漸靈敏。 黑衣男子沒有特意防著他,兩人的房間離得卻並不是很遠。 他凝聚心神,很快就聽到了兩道交談的聲音。 “笛飛聲已經接到訊息了?” “是,我們的人故意透露出了此處位置。那笛飛聲竟是迫不及待,不等李相夷到,一個人就趕過來了。” “哼,他當真如此自負。” “主人,要不要派人攔截他。” “不必,我盟中已經布上了天羅地網。縱然那笛飛聲武功再高強,也是有去無回。” “那李相夷那邊呢。” “李相夷我留著還有用。先不要傷了他的性命。用笛飛聲為誘餌,引他過來。” 後面兩人又說了一些內容,卻被崖壁上滴落的水打斷了聲音。 逐漸有些聽不真切。 李蓮花收回意念,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