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轉之陣,沒想到真的成功了,也不枉我籌謀百年。今日,你們都是它的見證者!哈哈哈哈哈。” 黑袍人仰頭髮出一陣暢快的笑聲。 這時,在場的眾人才注意到,原來鎖住二人的鎖鏈不是精鐵,而是一種體型頎長,通體黝黑的蟲子。 蟲身堅韌,被池水滋養後無限再生,不可斬斷。 彷彿世上最牢不可破的枷鎖。 “天下第一第二又怎樣,進了我這池子,依然毫無反抗之力。” 黑袍人得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 身邊的盟眾跪了一地,“聖使英明。” 李相夷蹙眉,意動丹田,他能感受到體內的揚州慢正在被一個無形的吸管,不斷地吸入腳下的池水中。 一旁的笛飛聲臉色慘白,也在不斷試圖用內力掙扎開身上的鎖鏈。 他腳下的池水顏色卻越變越深。 李相夷眉目一凜,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聲音急促。 “老笛,別再用內力了!” 笛飛聲抬頭,眼眸迷茫地看了一眼李相夷。 只見紅衣墨髮,狹長的雙眸流露出魄人的神采。 彷彿越入險境,身上越有一股不容忽視的光芒。 李相夷強忍住被陣法影響的心神,咬牙道:“這陣法越用內力,就流失得越快,封住丹田。” 幾乎是下意識的,笛飛聲便聽取了李相夷的話,將悲風白楊逼至氣海鎖住。 李相夷也倒轉揚州慢,徹底鎖死全部內力。 瞬息之間,兩人從兩個武林高手變成了兩個尋常人。 陣法的轉動戛然而止。 “不虧是李相夷,我倒是小瞧了你。” 黑袍男子見狀,眉目一挑,“只不過你們沒了武功,還不是一樣隨意任我等擺佈。” 李蓮花在暗處聽到幾人的對話,呼喚出體內的業火痋,素來溫柔的眉目此刻滿是肅殺。 “陰蠱在哪裡。” “陰蠱在聖壇頂上的石板後方,需要擊碎石板,才能將蠱取出,可如今的我們……沒有內力。” 業火痋說完,李蓮花的視線落在聖壇頂上的天花板。 他輕輕敲擊了一下崖壁的石沿,這個暗號,只有他和李相夷懂。 李相夷耳朵一動,聽到側面傳來的響聲。 下一秒,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從石壁一側飛簷而出。 沒有揚州慢的加持,李蓮花只能施展出全部的婆娑步法。 他拼盡全力一躍到了李相夷面前,兩道視線交接的同時,李相夷會意,恢復了內力,揚州慢運起一掌推在他的後背處。 李蓮花借力而上,以掌握拳,趁勢擊向頭頂的石板。 只聽砰的一聲,石板瞬間擊了個粉碎,簌簌的石塊紛紛墜落,掉了一地。 陰蠱,也跟著掉出來了! “主人,那就是陰蠱。” 望著那團被幽光挾裹著的蠱蟲,李蓮花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腳尖蹬了一下石壁。 蓄力向上,一把接住陰蠱,塞入自己的心口。 得了陰蠱的業火痋紅光一閃,下一瞬,李蓮花的身體失去了所有外力加持,直直地從天頂向下墜去。 “小心!” 業火痋激盪起一道神力,瞬間充盈了四層揚州慢。 在身子掉入池子的最後一刻,李蓮花順勢摸到李相夷的腰間,從他身上摸出刎頸。 刎頸寒光一閃,劍尖劃破他的手臂。 滴出的血液如同具有腐蝕的效果,瞬間將他身上的長蟲腐蝕殆盡。 李蓮花劍尖一撐崖壁,一個翻身,穩穩地立在了池子邊緣。 少年的墨髮因戰鬥而被風吹散,露出他修長的脖頸,刎頸在他手中如生了第三隻手臂,來去自如。 “李蓮花。” “恭迎吾主歸來!” 腳下跪著的眾人見到此等景象,愈發覺得面前之人神聖不可侵犯。 李蓮花持劍而立,眉目中透著一股殺氣的凜然。 “你們這樣的供奉,我可擔當不起。你究竟是什麼人。” 得到解脫後的李相夷從聖壇上落下,少師劍剛剛掉落在池子裡了,他尋回劍後,用劍沾血,一劍揮斷了笛飛聲身上的桎梏。 三人並排站在一起,光是氣勢已足夠壓倒所有人。 黑袍人眼底精光一閃,嗤笑道:“那又怎樣。李相夷,李蓮花,你們兩人,終究只能活一個。” “你說什麼?” “李蓮花,我南胤的轉生之術你已見過了這份強大,但不破不立。你很清楚我在說什麼,你以為,你和李相夷能同時存活在這個世上嗎。” 笛飛聲望著一大一小兩道身影,腦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要連成一條線,卻怎麼也穿不起來。 李相夷,李蓮花,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 如果沒看錯的話,李蓮花剛才用刎頸揮出的招式,是李相夷的游龍踏雪。 李蓮花拿著刎頸,一步上前,恬淡的臉龐似乎並沒有被死亡的可能威脅到半分。 他淡然一笑,目光落在腳下的南胤人身上。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寧可從來沒有回來過。” 李相夷看著李蓮花陌生的模樣,神思陷入一陣恍惚。 腰間餘熱猶存,只有自己和師兄知道的刎頸劍,李蓮花如何知曉了他的下落。 還有相夷太劍,他為何使用得如此出神入化。 難道…… 李相夷的心中逐漸升起一個十分荒誕,幾乎不可能的猜測。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