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為什麼,明明那樣會讓他好受些,可少年就是固執地寧可自己難受,也不肯靠近。 “李蓮花,你是擔心我會損耗內力麼。你放心,我有的是內力。” 李相夷不顧少年反對,一把將渾身顫抖的少年按進懷裡。 一掌拍在他的後背上,揚州慢內力源源不斷地輸入他的身體裡。 很快,李蓮花的臉色便不再那麼蒼白了。 他像一個枯竭的靈泉,突然被注入了水。 沒一會,他的心臟就不疼了,所有的症狀如潮水般退下。 李蓮花當然不是擔心李相夷會損耗內力,他的內力有多旺盛,他最清楚。 他怕的是,自己如此這幅殘缺的身體,就像曾經那個加羅王一樣,蠶食著自己今生的肉體神魂,才得以為繼。 如果是那樣的活法,他活下去,又有什麼意思? 長生不是活著的目的。 活著的目的卻總能促使人渴望長生。 他開始厭惡這具肉體,厭惡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業火痋忽然也沉默了。 他天真無邪的眼眸裡忽然多了一絲複雜的情緒。 主人。 “既然沒事了,我們就繼續走吧。” 笛飛聲看了一眼兩人的狀態,沒心思琢磨他們的古怪。 比起兩人的不對勁,更加不對勁的是這個地方。 “你們看,這裡有一個神龕。” “看來,那個曾經叫加羅王的,就在這裡舉行過復活儀式。” “只是他既然死了,為什麼神龕外面還貼著新寫的符紙?” 李蓮花心裡咯噔一聲,看著笛飛聲手指的方向。 的確,這個神龕應該已經廢棄了才是,可如今,它卻完好無缺。 似乎還常常有人供奉。 “噓,你們聽,什麼聲音。” 李相夷忽然屏息,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是小寶的聲音。方小寶?” 李蓮花騰地從地上站起來,循著聲源的方向就跑了過去。 沒想到,這棵樹的一層空間竟然如此大。 他跑了一會,這才在一個透明的類似樹脂的殼子裡,見到了方多病。 “李蓮花。” 方多病在殼子裡,欣喜地看著腳下的人。 “小徒弟!” 李相夷抬頭,這才發現他們已經跑到了神樹的正中間。 軀幹的部分位置是中空的,一條鎖鏈自上而下,貫穿著無數個透明的樹脂球。 每一層都關著東西。 有的是豬牛羊,有的是活人。 樹脂的形狀大小會根據包裹的東西而改變。 “小寶,別動,我們這就來救你。” 李蓮花溫聲的撫慰像道潺潺流動的溪水。 方多病定了定心神,隔空喊道:“我沒事。” 自從被機關陷害掉入縫隙裡後,他就一直被困在這樹脂球裡。 他沒有武器,逃不出去。 只能憑藉對機關的瞭解一層層向下走。 只是沒想到,運氣不錯,剛好遇到前來找他的李蓮花三人。 “李蓮花,退後。” 李相夷拔出少師劍,一步上前,想要上去劈開樹脂凝練的牢獄,突然被李蓮花給攔住了。 “用這個。少師太過堅硬,樹脂柔韌,少師容易傷到他。” 他將手中的刎頸劍遞到了李相夷手裡。 李相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足尖點地,一躍而上,刎頸在巨大的樹脂上輕輕劃開一刀,很快,殼子整個裂開,裡面的方多病掉了出來。 “這是南胤人的‘繭’,專門用來關押犯人的。” 李蓮花回想起剛剛在壁畫上看到的關於神樹的簡介。 不得不說,這裡的一切,確實處處都透露著詭異。 “還好你出來的及時,恐怕再過幾個時辰,你就要窒息在裡面了。” 笛飛聲望著眼前的方多病,他是不喜歡小孩的。 一個兩個太麻煩。 但李蓮花要救的人,他也不會多說什麼。 “小徒弟,你沒事就太好了。” 李相夷打量著方小寶的樣子,左右看,沒看出什麼傷勢來。 這才放心道:“你不知道,李蓮花這小子可擔心你了。” 他一把將李蓮花往前推了一步。 方多病笑了笑道:“多謝李兄了。” “是他,不是我。謝他就行了。” 李相夷指了指李蓮花。 方多病卻意味深長地笑道:“兩位李兄,謝謝你們。” “啊,那個,我們是不是該走了。這個方小寶啊,他很懂機關秘術,一定能帶我們出去。” 李蓮花咳嗽了一聲,很煞風景地打斷了兩人的煽情。 方多病好笑地看著他,故意調侃道:“怎麼,你是為了這個才救我的啊。” “要不然呢,還不快去。” “遇上方多病,你倒是話多了不少,也隨意了不少,有幾分這個年紀同齡人的樣子了。” 笛飛聲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笑呵呵地撿著樂道。 “我說老笛啊,你這喜歡聽別人講話的毛病確實該改一改了。” 三人站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的畫面,李相夷眼前一閃。 面前的場景突然變了,不再是南胤的聖壇,而是一個擺設雅緻的房間。 低下頭,手低是一張實木的茶桌,他和笛飛聲相對而坐。 下首站著一個少年,看眉眼,竟然是長大幾歲後的方多病。 方多病仰著頭,看著榻上的兩人,不滿道:“好啊,你們都看出來了,就是不告訴我是吧。” 自己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