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昀春最近發現,宮中總是有一些宮女莫名其妙地走失。 遣人去查,不到兩天卻息事寧人,連帶著宮女的名字都從記錄的冊子上被抹除。 此外,每日入夜,皇宮的西側門總會開一道小縫,宮道上總能聽到車輪子軲轆過的聲音。 車輪碾過長磚,車上隱約傳來細微的哭聲。 楊昀春有一次向裡面看過一眼,那是一個蒙著巨大紅綢布的箱子。 裡面悉悉索索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踢蹬。 他想上前檢視,可運送貨物的人卻說,這是皇帝欽點的秘物,任何人無權檢視。 “師父,今夜,那車輪子聲音又響了。” 楊昀春回去換了個衣服,打算去追李相夷,出門去剛好看到宮門口運貨。 他看到國師一身黑袍,跟那些運貨的人交代著什麼。 緊接著那些人將箱子蓋開啟,裡面裝的竟然是一群小孩。 “聽聞京中最近鬧著閻羅兇獸,專抓小孩的傳聞,難道……竟然是和這一切有關?” 軒轅蕭雖忠誠皇家,但心底也有一股正義感在。 他遲疑了一下,問道:“春兒,你可看仔細了?” “師父,這樣的事情,徒弟不敢亂說,我確實親眼所見,他們把那些小孩帶去了一處偏殿,好像是在……” 楊昀春一怔,腦子裡忽然想到了什麼,“師父,你可還記得一年前,在宮裡那個傳說早已廢棄的極樂塔舊址處,傳來施工的聲音。” “我記得,陛下當時說,要興土木,為太妃祈福。那裡的風水比較合適。” 軒轅蕭點了點頭。 “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極樂塔不過是個傳說,但百年來,那裡一直是鬧鬼的凶地,既然是祈福,陛下為何會選擇在那裡?” “你的意思是……”軒轅蕭問道。 “徒兒覺得,極樂塔傳說很可能為真。” “極樂塔之地的凶兆,更像是人為的想要遮掩住什麼。” 少年眼底流露出一股篤定的精光。 “若如你所言,春兒,這件事牽扯到的可就不是一個人了。很有可能,陛下也是知情的。” 軒轅蕭撣了撣手中的拂塵,“我們軒轅一脈一直是為皇室服務,若此事牽扯到主子,那……”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完,但楊昀春也明白,這為人臣子的,如果懷疑到了主子身上,那路也就走不遠了。 “可是師父。” “沒什麼可是的,春兒,陛下這麼做,也許有他的道理,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了。” 楊昀春欲言又止了幾下,軒轅蕭幽幽道:“看來最近這宮裡,怕是要不太平了。” 少年持著自己的劍,離開了。 他走出房門,望著天上明晃晃的月亮。心底忽然悄悄做出了一個決定。 師父,你曾說,要守護公理正義,如今真相近在咫尺。 如果天子作惡,庶民便不聞不問,那這公理又要來何用 楊昀春身影飛快地朝著極樂塔方向去了。 …… “都準備好了嗎。” 風阿盧站在祭壇前,看著漆黑的四根立柱,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我圖謀許久的大業,終於實現了。” “主上,今夜運進宮裡的是最後一批童男童女。我們要馬上開始嗎。” 手下彙報道。 “今夜的獻祭過後,才能正式開始儀式,先把那幾個人推出來。” 風阿盧話落,李相夷、方多病和笛飛聲都被五花大綁地推了出來。 三人已經都恢復了意識,卻各自中了無心槐,武功暫時受限。 李蓮花跟在他們後面,臉上掛著一抹完美無缺的笑容:“主人英明。” “李蓮花,這三位可都是你的朋友,能抓到他們,還多虧了你的幫助,啊?哈哈哈” 風阿盧笑得肆無忌憚,走上前拍了拍李蓮花的肩膀。 “你放心,我會把你留到最後的。畢竟,你和他們不同。你是我的少主。” “主人,孩子帶到了。” 屬下將今夜帶來的童男童女帶上來,他們個個都吃了迷藥,昏迷不醒。 幼小的身體被扔在祭壇中央,那裡有一個巨大的卡槽。 “點火,準備血祭。” 李蓮花眼神一閃,微笑著問道:“主人,那是什麼啊。” 風阿盧看著李蓮花對自己言聽計從的模樣,滿意地笑了笑,一時將心事都說了出來。 “這個祭壇是按照我族羅生譜上記載的方法所建的,只是在開壇之前,需要999個童男童女血祭,以最純淨的鮮血染紅祭壇。然後才能作為祭祀所用。” “哦,原來是這樣啊,這麼厲害呢。” 李蓮花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三個人有什麼用,他們可不是血液純淨的人。” 他一邊說,一邊摸著下巴道:“特別是那個笛飛聲,他可是金鴛盟的大魔頭啊。” “還有個方小寶,腦子一向不太好使,主人,要不我看就用那個李相夷的吧,別人的血該髒了聖壇了。” 李蓮花說完,不知為何,感覺到空氣裡似乎有點殺氣。 可能是他的錯覺吧。一定是。 “你懂什麼,獻祭一共七次,每次的時間都有講究。” “且每次獻祭都需要用武功至尊之人為引。否則,你以為柔腸玉釀是為誰而準備的。那些喝了人頭酒的武林高手,正是獻祭最好的佳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