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他想錯了? 李蓮花眉頭一皺,心底閃過一絲異樣。 “想辦法,儘量將他打出涼亭位置。” “好。” 三人合力,刀光劍影。 李相夷劍衝,笛飛聲都是殺招,唯有李蓮花的劍,雖然不是三者間最致命的,卻格外纏人得緊。 他出其不意,角度刁鑽,總是趁著另兩人出劍了,他才鑽著空子切入。 弄得風阿盧咬牙切齒,應對不暇。 可即使是這般,他的身體也從未離開過涼亭左右的範圍。 李蓮花略一思索,再次使出一劍將對方逼入死地。 風阿盧不屑一笑,竟是沒有像剛才那般接下這一劍,而是輕輕向外側一躲。 李蓮花的眼底閃了閃,看來,這個涼亭的範圍只是大概的。 並不是嚴格定義。 他躲閃遊刃有餘,似乎並不怕三人將他逼出這座塔的範圍。 那他剛才,為何要接下自己那一劍? 李蓮花回憶著方才那一劍的角度,虛空比擬了一下,抬眼看著劍氣最終落下的地方。 難道…… “李蓮花,羅摩鼎拿來了。” 方多病從極樂塔裡跑出來,拿著手中的羅摩頂。 將它直接扔向了李蓮花。 李蓮花單手接住羅摩鼎,開啟一看,裡面早已沒有了業火痋的蹤影。 (時間旅行都會有的bug,此處就預設一個時空下只能有一個業火痋吧。唯一一個在花花體內,所以鼎內沒有) 而他體內的那一隻,因為某種無形的力量,依舊被束縛著,沒有音訊。 不是痋蟲? 李蓮花原本懷疑的是,極樂塔裡這一隻很可能是假的業火痋,實際是用來煉蠱的引子。 風阿盧是術士,會操控痋蟲,用痋蟲做引再合適不過了。 但現在看來,業火痋自始至終只有一個,就在他的體內。 鼎裡早就空了。 風阿盧看著李蓮花手裡舉著的羅摩鼎,緩緩笑出了聲。 “李蓮花,你是很聰明。但那又怎樣。羅摩鼎內的業火痋早已植入了你的體內。我的確是靠業火痋蓄力,但你能毀了它嗎?” “毀了他,就等於毀了你的性命。除非你現在用劍刺穿自己的心口,否則,你就永遠殺不了我。” “哈哈哈哈。” 風阿盧發出陣陣得意的笑聲。 “早在百年前,我就與業火痋簽下了生死契約,死後肉體飼痋,他的力量,自然可以為我所用。” 方多病驚訝地看著李蓮花手中的羅摩鼎,失聲道:“怎麼會這樣?蓮花,你別聽他瞎說,他一定是故意騙你的。” “小寶,我和體內的業火痋失聯了。” 李蓮花低低地說道。 他確實不想相信業火痋會給風阿盧助力,但現在種種跡象看來,這種可能性很大。 “那又怎樣。你可不準胡來。” 方多病緊張地跑到李蓮花面前,抓住他的手臂。 李蓮花輕笑了一聲,推開他,聲音裡緩緩透露出一股悲愴:“小寶,你還不懂嗎。” “藉助了業火痋神力的風阿盧,是殺不死的。” “唯有我死了,將業火痋逼出體內,再用李相夷的血殺了他,才能阻止一切發生。” 李蓮花垂眸望著自己握劍的手臂,痴痴地笑了一聲,臉上滿是無奈。 “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李蓮花,你要做什麼?” 李相夷扭頭看著李蓮花緩緩走到幾人面前,臉上一副決然的表情。 他的心頭一痛,眼前忽然浮現出一副畫面。 白衣青年牽著馬,走過一處亭子,他抬起頭去看,卻怎麼也看不清牌匾上的字。 這是李蓮花的視角。 他看不清,所以他也看不清。 李相夷神思一晃,一道紫衣身影忽然闖入了視野。 肖紫衿。 “你為何要回來,李相夷,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凜冽的江風,兩岸皆是懸崖。 李相夷聽不清他們說話的內容,只是看著李蓮花臉上苦澀又釋然的笑意。 他拔出少師劍,竟然一口氣毀了它,碎片落在腳下,散落了一地。 那樣刺目,也刺傷了他的眼。 耳邊忽然又斷續傳來聲音。 “讓你殺我,總是不宜的。” “有的人棄劍如遺,有的人終生不負。人的信念總是不同的。” “從此這世上再無李相夷。” “你和阿娩,我無能為力,很遺憾。” 一道白衣身影跳入江中。 那道決絕的背影,一如此刻。 李蓮花,不要! 自從兩人神魂分離後,李相夷便很難看到李蓮花的思想。 但這一次,強烈的共鳴讓他第一次有了一種要失去什麼的錯覺。 腦海裡的畫面消失,化作面前那道持劍飛起的白衣身影。 他是那樣決絕,那樣快速,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他便一劍刺向了自己。 風阿盧臉色一變,似乎極為慌張,手指都跟著顫抖了一下。 體內真氣暴漲,猛地撲向李蓮花的方向,要去躲他的劍。 誰知上一秒還慷慨赴死的李蓮花,劍至一半,突然生生止住,當眾給眾人挽了個劍花。 身形更如鬼魅,瞬間退至涼亭上方。 “看來我猜得不錯啊,你果然是怕我死的。” 李蓮花笑眯眯地看著對方氣急敗壞的模樣,嘖嘖出聲道:“你怕我死,看來,我對你的計劃很重要啊。” “這麼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