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東陵後,胡佑民先去了三爺爺家,向他說了近幾年的情況和今後的打算。三爺爺對他很讚賞,說年輕人就要去闖一闖,不要貪圖安逸,還說他有幾個戰友在湘南,他會抽個機會和戰友打個招呼,幫襯他一把,胡佑民忙記下他們的聯絡方式。
第二天胡佑民忐忑不安地去了長興電爐廠,一路上腦海裡都是見到田玉梅的情景,她是會生氣地不理自己?還是會撲到他懷裡,訴說對他的思念?這次她會跟自己回湘南嗎?自己要怎樣去說服她的父母?
兩年了,廠裡沒什麼變化,工人大部分還是以前的同事,紛紛過來和胡佑民熱情地打招呼,他一邊開煙,一邊問老田還在廠裡吧?小李子說在呢,還曉得回來看師傅啊?還以為你把我們都忘了呢,胡佑民連連表示謙意。
在車間裡找到師傅老田,遞給他從家鄉帶來的一包蓮子和二條煙。老田也沒和他客氣,隨後問他這幾年在幹啥?過得怎麼樣?
這時劉紅陽進來了,當他看到胡佑民時非常意外。稍一楞神後,熱情地招呼他到辦公室坐,開煙給他,胡佑民擺擺手說不抽菸。劉紅陽問他傢俱廠開起來沒有?生意怎麼樣?
胡佑民說傢俱廠還沒開呢,隨後將他去深港市的事說了一遍。說完後問怎麼沒看到田玉梅?劉紅陽神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說田玉梅早就沒在廠裡做事了,他走後第二個月她也回鐵嶺市了。胡佑民小心地問她現在過得怎麼樣?
劉紅陽嘆了一口氣說:“你走後她一直悶悶樂,她父母為了將她從失戀中拉回來,給她介紹了好幾個物件,她一個都沒看上,後來她迫於父母的壓力嫁給了鐵嶺市的一個稅管員,幾個月前生了一個男孩,現在家帶孩子。”
聽到這裡,胡佑民的頭嗡嗡作響,劉紅陽後面還說什麼他都不知道了。此時他只覺得心痛得很厲害,有點喘不過氣來,他艱難地站起來,劉紅陽看他臉色很差,忙過來扶他,他推開劉紅陽,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走到大街上,胡佑民扶著樹幹痛哭起來,哭完後覺得心裡舒服了些。開始要去鐵嶺市找田玉梅的衝動也冷卻下來,見了面又能怎麼樣呢?他直接去了火車站準備回湘南。
到白沙下火車後,胡佑民去湘南財經學院看望妹妹,這丫頭長到一米六幾了,出落得漂亮大方。看到他,她開心地撲過來:“哥,你怎麼來了?”
胡佑民撫著她的頭說:“哥特意來看你的,想不到我妹長得這麼漂亮了,有男朋友了沒有?”胡佑芬錘打著他說:“哥,你壞死了。”
同妹妹聊了一會兒,問了她在學校的一些情況,看她穿得比較簡樸,在這大城市裡顯得有些寒酸,他掏出三百元遞給妹妹,讓她去買幾套衣服,吃好點。
胡佑芬不要,他瞪她一眼說跟哥還客氣?她眼睛有些溼潤地接過錢,問他要不要到她校園裡看看?胡佑民說不去了,要趕回漁陽。
胡佑民將自己的電話號碼告訴了妹妹,說有什麼事及時打他的電話,有什麼困難大哥來解決,安心讀書,不要操心家裡的事,生活上不要太節省,現在他有錢了,放心花。
望著哥哥離開的背影,胡佑芬心中五味陳雜,她和二哥佑軍都知道大哥是為了他們才放棄上大學的。當時比大哥成績差的同學都能考個好學校,大哥卻沒考上,連傻子都能想到是怎麼回事。
現在家裡的重擔都壓在大哥的身上,他也是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大男孩,卻要抗起一個家,每次在她面前都裝成一副大人的樣子。
大哥為這個家犧牲得太多了,胡佑芬暗暗發誓以後要對大哥好一點,自己一定要努力學習,以後找個好點的單位好好工作,多掙點錢,儘快減輕家裡的負擔,讓大哥不再那麼累了。
回到家裡,樹已經砍好了,屋場也挖得差不多了,正準備拆老屋,父親在邊上搭了一個茅草棚,作為臨時住所。在家呆了幾天,見自己幫不上什麼忙,胡佑民準備去白沙,找一個合適的地方開傢俱廠。
這期間羅娟打了幾個電話來了,說些公司裡的趣事,問他這邊的情況,言語間透出濃濃的思念之情。
每次電話裡她都要說好久,胡佑民只好無奈地提醒她電話費很貴的,她笑著說姐現在是有錢人了,不在乎。
羅娟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喜歡上胡佑民的,第一眼看到他,覺得他陽光自信,氣質儒雅,讓人砰然動心。
他也喜歡往她辦公室跑,開始以為是胡佑民想追她,可時間長了發現他並沒有那方面的意思。這讓羅娟有些失落:姐好歹也是廠花,就那麼沒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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