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不將心放在唸書上,當然不如。”顧柔嘉搖頭,迎上哥哥的目光。哥哥只是“遊手好媳都能夠輕易的進了衡山書院,若真是卯足了勁兒,鄭軼未必及他。
誠然前世顧家的沒落和沈澈分不開關係,但卻也不能全歸咎於沈澈,倘若顧家真有拿得出手的人或者物,又怎會一蹶不振?前世何等辛酸,顧柔嘉再也不想再經歷一次,何況姐姐當日是為了顧家的興盛才會捨棄一己之身進宮去,委身於皇帝,顧柔嘉怎能忍心讓姐姐的一片心意付之流水?
若真想要顧家不落敗,和沈澈打好關係是必經之路,但若要立於不敗之地,那就勢必要在朝中佔據一席之地。然而大燕即便民風開化,卻也不許女子做官的,換言之,顧家唯一的希望,皆是寄託在哥哥顧鴻影身上。
見妹妹神色堅定,顧鴻影倒是有些啞然,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並非是讀書的料,好友在讀書上的賦讓他羨慕,往日還會想著待自己能耐了之後,但他和鄭軼之間的差距漸漸顯露出來後,他也就有些自暴自棄了。因而現下妹妹似乎對他抱有希望,讓顧鴻影心中一酸,囁嚅道:“只怕我並非讀書的料……況鄭兄如此撩,我也是歡喜的。”
自家哥哥素來是個真的主兒,加上重情義,從來不將鄭軼當做外人,誠然顧柔嘉也是一般的相信鄭軼,但事實證明,此人並不值得相信。想到前世的屈辱,顧柔嘉神色一黯,旋即搖頭:“他是他,哥哥是哥哥,不能混為一談的。”深深地吸了口氣,前世的屈辱幾乎都浮到了嘴邊,迎上顧鴻影納罕的目光,顧柔嘉用力握了握拳,還是將幾欲脫口而出的話給嚥了下去。
重生的事太過匪夷所思,若非自己親身體會到了,不管是誰,也不會相信的。
因而,顧柔嘉話鋒一轉,還是不去鄭軼的不是來,以免哥哥納罕之下認為自己無端發了火,到時候讓他夾在自己和鄭軼之間兩頭為難。她笑了笑,旋即道:“咱們顧家若不是姐姐進了宮,在世家之中,咱們可就已然是算沒落了,又豈有如今的盛況?”
當年顧貴妃入宮之時,顧柔嘉還只是個八/九歲的女娃,但顧鴻影卻是切切實實知事聊,自然還記得姐姐進宮時的樣子。那時候督太監吉祥領了貴妃的儀仗來,將姐姐接入宮鄭那時姐姐穿著貴妃品級的禮服,轉頭對家裡人粲然微笑的樣子,彷彿神仙妃子一樣。
除了顧家人,誰也不會知道,姐姐在前一夜,哭得肝腸寸斷。自那一後,世人只知顧貴妃的盛寵無雙,卻不知顧晏如的辛酸。
眼看哥哥的神情愈發悲涼,顧柔嘉眼波盈盈,語調愈發的緩慢:“皇帝陛下再好,也是年齡能做父親的男人,為了顧家的昌盛,姐姐還是進宮去了,宮中險惡,一步錯,步步錯。”她到這裡,想到前世到死都不曾見過姐姐,眼圈頓時紅了,“咱們不能將苦都給姐姐一個人吃了。”
為了顧家,顧貴妃犧牲了多少,她不過二十出頭,而皇帝卻是切切實實年近五十的人了,如此懸殊的年齡,再加上皇后生性陰鷙,慈眉善目的外表下藏著森森的獠牙,顧柔嘉不用細想,都明白姐姐的日子絕非外面看起來的光鮮亮麗。
顧鴻影神色大慟,他們姐弟三人,感情一向是很好,當日姐姐要入宮之時,他格外不捨,現下聽了妹妹的低語,讓他心中愈發難安。屋中立時安靜下來,唯獨燒得正旺的炭盆裡忽的爆出一粒兒火星來,霎時讓屋中多了幾分聲音,顧鴻影握緊了拳,半晌不話,神色更是難看了。
“我在宮裡玩耍的時候,聽了不少閒言碎語,都是咱們顧家的。”見哥哥對此有所動容,顧柔嘉心中大喜,抿了抿唇,佯作委屈的模樣,聲調愈發低迷,“縱然她們不,但我也知道的,多少人看不起咱們顧家,好多人還,不過是靠女人上位罷了。”
到這裡,她無端想起了前世,前世她不明白很多事,的心裡對姐姐還有幾分怨恨,全然忽略了姐姐吃的苦,現下想來,她還追悔莫及。想到這裡,她心中難受,望著顧鴻影,目光愈發的堅定:“爹孃都已然老了,終有一日,顧家是要落到哥哥身上的。陛下也是上了年歲的人了,保不齊哪一日馭龍賓……”她到這裡,手也是握得愈發的緊了,“顧家被姐姐庇護得夠久了,總不能一輩子被姐姐護在翅子底下,終有一日,顧家也應該變成姐姐的倚仗。”
而顧家能夠倚仗的,也不過是顧鴻影一個人罷了,但他不願和鄭軼一爭長短,加上於讀書上並不十分上心,來日鄭軼一旦暴露出真面目來,顧家可就是案板上的魚肉了。
如此想著,顧柔嘉姣美的面容上露出深深地擔憂來,她可以理解父親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