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雪勢正急,難保有人在外遊玩之時遇到大雪,視線不清之下,若是出了什麼意外是再正常不過的了。顧柔嘉忙笑道:“出門在外,難免遇上這些事,去請兩位進來吧,不可怠慢了。”到這裡,她頓了一頓,又問:“是兩位尋常遊人,還是中有不方便的老人?”
“是一對祖孫,老太太倒也有了些年歲,少也是花甲之年了。孫子倒是健碩,想是習武之人。”婆子忙回答,“姑娘可是有裁奪?”
“既是有老人,更不能短了禮數。”顧柔嘉想了想,老人家本就不如年輕人強健,想到前世自己死後爹孃不知多傷心,顧柔嘉當即動了惻隱之心,笑道,“將兩位客人安頓在溫泉院子裡吧,到底暖和些。”
莊子裡本就有一處溫泉,離得近了,便有些四季如春的意思,是個避寒再好不過的地方。顧柔嘉肯將來人安頓在那裡,已然是十分上心了。婆子在心中稱讚一聲姑娘宅心仁厚,也就往外面去迎兩人進來。
顧柔嘉今日累了,難免有些犯困,回了屋子裡睡了一會兒,待醒來之時,已然是未時了,收拾了自己,她這才起身往外面去。大雪剛停,太陽重新露出臉來,明晃晃的有些刺眼。顧柔嘉掛心著沈澈,便要去客房。才轉過轉角,就聽丫鬟的聲音:“咱們莊子裡今日好生熱鬧。姑娘引進來一個郎君,不多時又來一對祖孫,真真是熱鬧得很。”
又有一丫鬟笑起來:“你們無福,不曾見到他們。姑娘引進來那郎君生得很好,後來進莊子來的那對祖孫,那年輕的孫兒模樣更好!我方才進去送薑湯,他溫溫和和向我道謝,還想去謝謝咱們二姑娘呢。他聲音可好聽了,聽得我渾身發抖,慌忙姑娘歇下了,趕緊跑了出來。”
她話裡的雀躍聽得顧柔嘉也歡喜起來,不去看都知道她定然紅了臉,滿面春/情。大燕民風開化,並不禁止女子對男子表達傾慕之情,因而這話也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不過,既是客人都表示要前來道謝了,她若是閉門不見,未免太失禮數。念及此,她飛快的往客房中去。沈澈還在熟睡,呼吸均勻而深沉。見她進來,守在床邊的廝忙起身迎她?顧柔嘉擺手道:“可醒過了?”
“醒過一次,又吃了一碗藥,現下已然退了燒。”廝罷又嘆,“也是姑娘宅心仁厚,不然這哥兒有的苦頭吃。”
“他是我朋友,本想請他來做客,誰想出了這事。”顧柔嘉壓低了聲音,生怕吵醒了他,“往後他若是要來,不必回我,直接請他進來就是。你們怎麼待哥哥的,就怎麼待他,不許怠慢了。”
廝忙應下不提,顧柔嘉這才放心,起身往外面去了。甫一進了溫泉院子,一股熱浪迎面撲來,她將斗篷取下交給侍女,自有人通傳道:“客人,我家姑娘來了。”
這間院子不大,佈置貴在精緻巧,加上溫泉在此,頗有幾分四季如春之福院子裡擺了不少花卉,很是漂亮。通傳一過,裡面便迎出一人來,那人看來二十餘歲,生得劍眉星目,五官英氣非常,英俊無比。他身材頎碩,八成是個練家子。顧柔嘉只到他胸口,嬌得如同一隻奶貓,抬頭看著他,頗有幾分柔弱。
只不想,對方笑意溫潤:“顧姑娘。”他聲音如金玉之聲,好聽得很,讓開身子請她進去後,那男子笑著拱手施禮:“在下陸鋒,和祖母趕路至此遇了大雪,多謝姑娘收留。本該親自前來道謝,不想還讓姑娘先來此。”
他行止有禮,讓人無端就生出好感來。顧柔嘉含笑:“相逢即是有緣,陸公子不必如此拘禮,聽陸公子和令祖母一起在外,我想著老年人年歲大了,到底不如年輕人,這才將兩位安頓在了這個院子鄭”她著,便有些好奇四下裡一看,並未見到那位已是花甲之年的老太太,一時間也是頗為納罕。
陸鋒似是看出了她的意思,忙施禮笑道:“祖母年歲大了,難免嗜睡一些,方才又受了些寒,正睡著,不便出來迎接姑娘,還請姑娘海涵。”
“公子客氣了,老太太年歲大了,嗜睡也是難免的事。”顧柔嘉並不去強求,陸鋒的笑意太過溫潤,讓她見了也有些恍惚,心中直嘆勿怪丫鬟們會在一起議論著他,這般容貌的男子,惹得丫頭們傾心也實屬常態。加上他雖然像是武夫,但行止間風雅,很有幾分溫潤君子的感覺。想了想,她笑道:“陸公子在莊子裡好生休息就是了,不必拘禮,待老太太身子復原,再行離去不遲。”
陸鋒含笑稱是,目光定在顧柔嘉身上半晌,旋即笑問:“陸某有一事不明,姑娘姓顧,想是宮中貴妃娘娘的親眷?”
顧柔嘉一怔,跟在身邊的侍女便脫口笑:“宮裡貴妃娘娘是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