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含芷身邊。和她一起長大,溫含芷當然明白幾分,握住她的手加以安撫。顧柔嘉對她粲然微笑,面容柔和,如同邊的霞光一樣。此景落入鄭軼眼中,讓他驟然一愣,怔怔望著顧柔嘉,半晌不出話來。
他有太久不曾見到顧柔嘉的笑容了,往日見多了,他也不覺得有什麼,但這些日子,顧柔嘉對他愈發冷淡,也再不提要見他的話。現下再見了顧柔嘉的笑臉,他便有些恍惚了。這些日子,她似乎變了不少,連往日的孩子氣也不再有了,舉手投足間全是大家閨秀該有的風範。
他一時發怔,讓楊江蘺只覺得刺痛了眼,但也不敢發作,拳頭捏得幾乎要斷掉。顧鴻影目光在好友和妹妹身上游移,當即給溫含芷使了個眼色,後者眨巴眨巴眼睛,迅速會意,拉了顧柔嘉起身要往外去,顧鴻影也笑著引了鄭軼要出去。
那是自己身上落下來的肉,顧夫人哪裡不知道兒子的意思,原本她對於鄭軼十分滿意,但後來鄭軼要進顧柔嘉閨房,顧夫人便對他頗有些不滿了。世家大族對於禮數卻是看得極重,更不本朝雖是民風開化,但男子隨意進女子閨房也是失禮之舉。因此,顧夫人神色當即冷凝,但當著客人也不便讓鄭軼下不來臺,當即喝住兒子:“鴻哥兒,將妹妹們看顧好,別欺負妹妹們。”
顧鴻影並不知母親的意思,笑著稱是,將幾人領了出去。顧老爺笑道:“鴻哥兒這些日子雖是很有長進,但素性頑劣,還少不得要我這個老東西多管教一二呢。”
楊太傅笑得眉眼彎彎,一派和藹可親,眯起來的眸子裡隱隱的透出一點寒芒:“鴻哥兒是個好的,當然還需要咱們這些老東西好好調/教。”
如今本就是年裡,便是走親訪友的拜春也是正常無比,更不鄭軼去世的父親是顧老爺的好友,楊太傅和顧老爺更是莫逆之交,因而鄭軼和楊江籬在這裡都實屬正常。縱然心中明白,但見了兩人,顧柔嘉還是免不了生出一股子厭惡來。
前世溫含芷嫁人後被磋磨至死,她便格外珍惜兩人,可是,他們又是如何對待她的呢?一個背信棄義違了婚約,更當眾羞辱她,稱她是“不知廉恥的丫頭”;一個落井下石,在她病重之際告訴她自己要和鄭軼成親了,她自認從未做過對不起他二饒事,他二人卻能對她下如此狠手。
好個青梅竹馬、總角之交,這般情真意切,令人作嘔。
和顧柔嘉走在前,溫含芷本能的覺得她不高興,前些日子她對待鄭軼的態度,溫含芷都是看在眼裡的,縱然不解,但溫含芷和顧柔嘉自幼一起長大,自是極為護短,加之明白顧柔嘉絕非隨意遷怒的人,當即只認為錯在鄭軼。至於楊江籬,那日皇帝壽辰,顧柔嘉在清涼殿落了她的面子,還不能明許多麼?
溫含芷自幼心思敏感,總覺得楊江籬並非面上看來這般無害,她每每在人前一派乖巧的樣子,始終讓溫含芷覺得她是故意扮演者乖妞妞的角色,以此來襯托嘉嘉的性子,讓人覺得嘉嘉不識大體。
一行五人出了東花廳,懷著各自的心思,都沒有話,場面一時安靜。顧鴻影將眾人引到了一處別院中,又令侍女上來倒茶。鄭軼和顧柔嘉相對而坐,望著她姣美卻冷若冰霜的臉兒,心中不免有些想入非非。往日顧柔嘉對他諸多痴纏,一派離了他便不是滋味的姿態。鄭軼疲於應付又沒那勇氣敢不,只得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應付著。但現下顧柔嘉對他愛答不理,更是數次下了他的臉面,讓鄭軼患得患失之餘,每一次相見都覺得顧柔嘉似乎比上次更漂亮了許多,加之其舉手投足間散發出的閨秀風範,讓鄭軼覺得眼睛越發移不開了。
他鼓足了勇氣,露出一個溫柔至極的笑容,心笑道:“嘉妹妹……”
他笑容中滿是討好,前幾次顧柔嘉的態度太過詭異,讓他連問明白的膽量都生不出來,唯恐再次觸怒她,只得報以溫柔,只盼顧柔嘉能消了氣,重回往日。
對上他心翼翼的面容,顧柔嘉心中登時生出厭惡來,前世她有多迷戀鄭軼,現下就有多噁心他。因而她置若罔聞,垂著眼簾不去搭理他。見她對自己如此冷淡,鄭軼沉默,雙拳握得死緊,目光也陰沉下來,彷彿真的為顧柔嘉不願搭理自己而痛心疾首。
自幼一起長大,顧鴻影一直將鄭軼視為親兄弟,加上妹妹一向喜歡鄭軼,顧鴻影幾乎將鄭軼當做未來妹夫了。當然不希望妹妹和他有什麼齟齬,顧鴻影當即笑道:“嘉嘉這是怎麼了?若是受了委屈就出來,憋在心中只怕傷了身子。若是誰得罪了你,哥哥替你做主,如此可好?”
他一面,一面看向了鄭軼,眼中全是安慰之意。鄭軼縱然鬆了口氣,目光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