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語氣她已經許久不曾聽到,前世顧家落敗之後,哥哥也這份意氣風發早就不屬於哥哥了。心中五味陳雜之下,顧柔嘉抬頭,笑著啐了顧鴻影一口:“我向母親撒嬌,又不曾向你撒嬌,豈要你多費口舌。”
顧鴻影當即好笑,屈指敲在妹妹頭上:“幾日不見,嘉嘉脾氣倒是見長,還敢變著法兒罵起哥哥來。”他雖如此,但並沒有用力,輕輕的敲了敲顧柔嘉的腦袋,惹得妹妹直笑。笑罷後,顧柔嘉起身,引了隨顧鴻影一起進來的姑娘坐到身邊:“你身子可好些了?”
姑娘名喚溫含芷,是顧老太太的孃家孫女兒。顧老太太生前將她從溫家帶了回來,一直養在膝下,和顧柔嘉是同吃同睡,一起長大的。後來顧老太太去世了,溫家沒什麼反應,溫含芷也就繼續留在了顧家,縱然頂著一個表姑孃的名頭,但顧家上下連帶著顧貴妃都很疼她,只要顧柔嘉有的,從來都不會短了溫含芷。
本來溫含芷是要與顧柔嘉一起去京郊避寒的,可惜臨行前她忽然害了病,也就只有顧柔嘉自己去了。
“好多了,只是還有些咳嗽,太太讓人給我配了瓊玉膏,我吃著很好,也沒那樣咳了。”溫含芷笑得很乖,看得人心窩裡都生出喜愛來。前世溫含芷被溫家人接了去,嫁給了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溫含芷本來就是個身子不好的美人,一來二去,生生給磋磨至死。訊息傳來,讓顧家上下都氣憤難平,顧柔嘉更是因此加重了病情。
兩人自行著話,顧鴻影則纏著紅鸞問姐姐的情況,紅鸞笑著一一作答,又:“娘娘心裡記掛著少爺,聽少爺被衡山書院收下了,很是高興,特特讓我囑咐少爺好生念學,來日也好光耀門楣。”
“姐姐還以為我是往日那不省事的孩子?”顧鴻影大笑道,“我當然會光耀顧家門楣。”
他頗有自信的樣子,讓顧柔嘉微微含笑,溫含芷笑著,附在顧柔嘉耳邊輕聲:“瞧他尾巴都快翹上的樣子,明擺著和往日沒什麼差別呢。”
兩人一時笑成一團,顧夫人也笑道:“你若有此心,也該好生努力些,多與軼哥兒好生學習一二,也不枉你二人交好一場。”到這裡,她頓了頓,旋即笑道:“軼哥兒今日怎的不過來?”
一聽母親提到鄭軼,顧柔嘉神『色』頓時黯然。作為顧老爺好友之子,顧家上下對於鄭軼也都很熟悉,加上顧柔嘉喜歡他,多少人明裡暗裡都以為鄭軼是來日的姑爺了。現下顧夫人問了一句,顧鴻影轉頭望了妹妹一眼,笑道:“他先回去了,過幾日再來向母親請安。”
“軼哥兒先回去了?”顧夫人微微驚訝,就平日裡女兒和他難捨難分的樣子,實在難以想象會他會不見女兒一面就走,當即笑道,“嘉嘉今日見到軼哥兒了嗎?”
“見了。”顧柔嘉淡淡了一聲,惹得在場諸人愈發不解,溫含芷更是拉住她,十分不解,:“軼哥兒得罪了你?”
“並未。”家饒神情顧柔嘉都是看在眼裡,作為重生回來的人,她當然知道鄭軼是個不能信的人,但家裡人都不知道,她也不可能將前世的事告訴他們。畢竟重生的事,出來實在太匪夷所思,顧柔嘉不敢篤定自己會不會被當成妖邪附體了。正因為如此,她沉『吟』片刻,低聲道:“嘉嘉年歲大了,男女大防也該拾起來了。今日鄭家哥哥很不知禮,嘉嘉心中不痛快,讓他走了。”
顧夫人一時詫異,鄭軼在她眼裡是個溫潤且知書識禮的人,女兒竟然會出這樣的話來,當即變了神『色』:“明月,你,今日是什麼事?”
明月忽然被點名,忙轉頭道:“今日姑娘心中不痛快,不願與鄭公子話,鄭公子情急之下,就要進姑娘的閨房。”
大燕男女大防並不十分嚴格,但男子怎能進女子閨房?就算顧柔嘉和鄭軼自一起長大,但兩人都大了,就再不該做這樣的事。顧夫缺即虎了臉,腦中千迴百轉。顧柔嘉抿了抿唇,自拍委屈的樣子,:“娘若是以為嘉嘉做錯了……”
“嘉嘉做得很對,女孩兒家自該尊重些,咱們家的女孩兒,不能讓人輕易瞧了去。”顧夫人忙寬慰女兒,又有些憋氣,“往日見軼哥兒是個好的,今日怎的如此不知禮數?”
顧夫人話中怒意橫生,讓眾人都不敢話。顧柔嘉心中溫軟,又抿唇:“嘉嘉年齡大了,再不能像往日一樣,即便是哥哥,也是要適當避嫌的,更不鄭家哥哥是外男,自然應該少見。”
顧夫人本是生氣,心勿怪今日女兒看起來像是受了委屈,原來並非是莊子上的人給了女兒委屈受,而是青梅竹馬的鄭軼昏了頭,險些唐突了女兒,就算來日真的要親,但現下八字還沒一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