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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圓滿

掌心塗上烈酒,也不知是否是屋中太暖,她幾人小臉皆是一片脹紅之色,好似隨時都要燒起來一般。與幾人皆是一般的年歲,顧柔嘉倒是十分明白她們的心思——以沈澈的相貌,能夠將這幾個小姑娘吸引倒也並非是什麼說不過去的事。

見自家姑娘回來,幾個小丫頭忙紅著臉讓開身子,生怕讓姑娘看出了自己的心思。顧柔嘉倒是淡然,對其中一個小丫頭笑道:“你且去廚房,讓他們煮些白粥,待一會子他醒來,只怕是要餓的。”她一面說一面坐在了床邊,看著沈澈沉靜的睡顏,忽的有些感慨。

她至今不知,沈澈究竟是因為什麼緣故被皇帝厭棄的,倘若他不被皇帝所厭棄,只怕也該像是尋常的親王或是郡王一般,鮮衣怒馬、快意人生,過著尋常天家子弟應該有的生活,而非是像現在這般,連發了高熱之症,都無人得知……若是今日自己沒有執意追上他的腳步,若是他昏迷在了京郊,以現下的天氣而言,他只怕會活活病死在京郊。

想到這些,顧柔嘉心中便是難受起來。前世她淒涼病死,很明白那種蕭索和寂寥,往日她並不在意沈澈如何作想,但物傷其類,兔死狐悲為何意,顧柔嘉還是很明白的。

她滿腦子想入非非,不覺沈澈眉頭忽的蹙緊,像是夢見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聲音低啞:“母妃……”

他聲音如方才一般輕,但這一次,顧柔嘉卻是聽清了,怔怔的望著他,半晌不知該說什麼。前後兩輩子,她都不知道沈澈的母妃究竟是誰,這件事在京中,彷彿是什麼諱莫如深的事一般,哪怕是前世他手握天下權柄,也不曾有人提過他的母親,世人都只知道,他切切實實是大行皇帝的幼弟,高宗皇帝的幼子,至於別的,好似從沒有聽說過。

他這般冷清堅毅的人,原來也這般的脆弱。

縱然有些擔心沈澈的現狀,但到底男女有別,她也不便再親自照料沈澈,只好退了出去,又不忘囑咐伺候在屋中的小丫頭:“你們先去跟著大夫,藥方一開出來便去京中抓藥,一刻也不要緩。”

那小丫鬟忙不迭應下,出門之前又張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沈澈,小臉頓時更紅,小跑著往外面去了。

一直到了午後,天氣驟然變得陰沉,只怕不多時便有一場雪襲來。沈澈悠悠醒轉,直到醒來之前,他似乎做了一場噩夢,眉頭越蹙越緊,連額上都滲出了一層細汗來,慌得小廝忙不迭給他擦汗,誰知他驟然睜眼,厲聲道:“別碰我!”將那小廝著實唬了一跳,若非顧柔嘉立在一旁,他也不願與病人計較,只怕當場就要發作。

明白沈澈對人戒心很強,別說醒來便見一個陌生人坐在床邊,會有如此反應也是常事。顧柔嘉忙示意小廝出去,自己則坐在床邊的腳踏上,對沈澈笑得乖巧:“九殿下醒了就好,方才殿下忽的昏了過去,可嚇壞了臣女。”說到這裡,她從床邊的小桌上端了藥來:“藥已然晾了一會子,想是可以吃了,殿下趁熱吃了,也好早些痊癒。”

看著她小心翼翼的端著藥碗,因為屋中太暖,她臉兒都有些紅色,沈澈揚了揚嘴角,由得一個小廝將自己扶起坐好,接了碗道:“多謝。”碗中黑乎乎的藥汁撒散發著一股苦澀的氣味,他也不含糊,仰脖便將藥吃盡了。

顧柔嘉見他倒是不拖泥帶水,笑著起身去給他取蜜餞來,又說:“臣女還以為殿下要懷疑臣女是否在藥汁裡下了毒,不肯喝呢。”

“顧姑娘若要害我,方才趁我昏迷,將我徑直扔出莊子就是,索性一了百了,何苦守在床前等我醒來?”將藥汁一口吃盡,他唇齒間全是苦味,縱不甚在意這些,但他還是蹙了蹙眉。顧柔嘉捧了小小的攢心盒子來,其中盛著好些蜜漬乾果,話裡又有些許嗔怪之意:“臣女在殿下眼中是這般狠絕人物?臣女當真是白認識殿下一場了。”

攢心盒子裡的蜜漬乾果都是精緻至極,沈澈只從其中揀了一枚蜜餞納入嘴中,將那股子苦澀滋味壓下去後,又聽顧柔嘉這般言語,眸子裡不自覺的染上了一層暖意:“顧姑娘自不是這般狠絕人物,我不過玩笑之語罷了。”

自小及大,誰肯為他這般上心?唯獨眼前的少女,相信他終有一日將青雲直上,只是未來之事,誰又能保證?她如此待自己,已然是不計回報了……

不一陣子,又有小丫鬟捧了托盤進來,對上沈澈烏泱泱眸子那一刻,小臉更是脹紅,飛快的在小炕桌上布好菜,轉身一溜煙便跑了。她跑得這樣快,顧柔嘉不免失笑:“丫頭們不懂事,殿下莫怪才是。”

沈澈只是搖頭,低頭看著炕桌上的飯食,一小鍋白粥,一碟淋了香油的小菜,青翠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