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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賜婚

請陛下再擬一道廢后旨意,本王也就不再與陛下強辯,並聽憑陛下處置。”

清楚地看到了皇帝的瞳孔縮了縮,沈澈輕輕一哂,並不言語。這樣多年被皇帝當做透明人一樣養在宮中,這宮裡的事,他不看了個十成十,七八成卻也是有的。譬如,皇帝雖是子,但許多事若是離了皇后,根本成不了氣候。正因如此,哪怕皇帝對皇后諸多不喜,在關鍵時刻仍然會毫不猶豫的以君權維護皇后。

他對顧柔嘉本來就只有欲/念,那鳳命之不過就是個由頭,他絕不可能廢后迎嘉嘉入宮。畢竟,以皇后的心術手段,一旦反撲,皇帝是毫無招架之力的,哪怕皇帝再蠢,也不可能親手將自己推到四面楚歌的地步。

哪怕顧柔嘉真是鳳命,也該是他沈澈的皇后,和眼前這垂垂老矣的昏君有什麼干係!

呼吸粗重,皇帝額上生生的滑落了冷汗。他的確是從未想過廢后一事的,只是若是要以鳳命之事拿捏沈澈,那就只能讓這鳳命實至名歸,不然一句假公濟私,這奪人之妻的混賬名聲,可就又被踢了回來。

看著皇帝額上汗如漿出,那臉色更是青灰交加,頹敗得好似重病之人,沈澈靜默的看著他,似是無意,似是嘲諷:“陛下既然不願廢后,又何苦嘉嘉是鳳命呢?打了自己的嘴,更打了皇后的嘴。一個不被命所承認、甚至不被夫君所承認的皇后,不知皇后娘娘心裡會不會恨上陛下。”

皇帝心頭狂跳,迎上沈澈似嘲非嘲的神情,無力感和悔不當初在心中升騰。若是當年,他不曾顧念許多,將尚且年幼的沈澈殺了,如今又怎會生出這樣多事端來?合一閤眼,皇帝眼睛圓睜,強自想要挽回什麼:“她是鳳命,就該是朕的女人。”

“陛下上了年歲,連話也聽不明白了?”沈澈淡淡著,話語愈發的緩慢,“本王她不是鳳命,那她就不是鳳命,敢問陛下聽明白了麼。”

他分明是在發問,卻成了陳述,皇帝看著他,竟然鬼使神差的點頭,只是一瞬,他就回神,頓時暴跳如雷:“沈澈,你反了!”

“本王為臣陛下為君,本王不敢反;本王為弟陛下為兄,本王也不用反。”沈澈冷笑,“既然陛下認為本王反了,正好請姑祖母與叔婆做個見證,將嘉嘉是鳳命的事宣揚出去,看看這大燕舉國下上是何反應,如此可全了陛下的心意?”

皇帝氣得幾乎要跳起來,人上了年歲又接連動氣,他腦子頓時眩暈,重重的摔在椅子上,嚇得吉祥忙不迭上前去:“陛下、陛下息怒呀,氣壞了龍體可不好。”跟在皇帝身邊幾十年了,吉祥自問什麼大風大浪不曾見過,唯獨今日面對沈澈之時,他隱隱有種劫後重生之感,讓他幾乎有些慌了手腳,尚且是安定長主上得前來,含了幾分薄怒:“還不宣太醫來!杵在這裡做什麼?”

御書房之中頓時攪動了起來,自有太監匆匆忙忙朝太醫院去了,又有人端了安神茶來請皇帝吃。皇帝胸口起伏如同風暴中的巨浪,將那盞安神茶重重的朝沈澈砸去,後者氣定神閒的退了一步,躲開了那盞迎面而來的安神茶,滾燙的茶水濺在絨毯上,頓時升起嫋嫋青煙來。皇帝何等惱怒,指著沈澈,咬牙切齒的罵道:“終有一日,朕要叫你死在朕的手上。”

“陛下這樣將本王放在心上,本王萬分動容,可不知如何回報陛下。”對於皇帝的威脅,沈澈平靜得很,佯作出聽不懂的樣子,皇帝愈發惱怒,氣得不出半句話來。沈澈倒是淡然,冷笑道:“既然皇兄明白臣弟一片忠君愛國的苦心,還請皇兄給臣弟一道賜婚的旨意,也好讓臣弟放下心來,以免皇兄給人利用了。”

皇帝上了年歲,這樣一動怒,幾乎要昏過去,沈澈也不管他,行至御案之前,自行提筆寫道:“詔曰:乾始必賴乎坤成,人倫之基,萬世之源,然後得禮也。諮爾顧氏之次女,毓秀名門,秉性端淑,持躬淑慎,婉娩柔則。仰承命所佑,賜婚於九王澈,爾其光昭內則,益慎婦德,欽哉!”

他提筆一蹴而就,又請颯敏念給安定長主聽,那句“仰承命所佑”被他原樣搬了來,一字一句傳入皇帝耳中,皇帝雙眼一番險些要昏過去。沈澈神態愈發的淡漠,看著坐在軟榻上喘氣不止的皇帝,淡淡:“只差皇兄的玉璽了。”

“豎子!你今日這般衝撞,還指望朕為你賜婚不成?”皇帝重重的喘著氣,死死的看著沈澈,恨不得將這弟弟生啖其肉。沈澈“唔”了一聲,將寫好的詔書放在了御案之上,語氣寡淡非常:“皇兄知道你我之間有什麼地方不一樣麼?”

他話鋒忽的一轉,讓皇帝沒有反應過來,瞪大了眼不知他在什麼,沈澈待那詔書墨漬乾透後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