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正月之後, 氣就漸漸回暖,昨夜廊下的冰柱化冰,淅瀝瀝的滴了一夜。屋中龍鳳金燭昨兒燒了整整一晚,直到際泛出魚肚白之時,才漸漸熄了。
床上的嬌身子裹著厚厚的被褥, 恨不能將臉兒也埋入被鄭她睡得香甜, 似乎嫌窗外淅瀝瀝的水滴聲吵人,哼了哼, 翻身朝牆角拱了拱,身子縮得更了。比起她的香夢沉酣, 身邊的男子早已醒來, 單手撐在床上, 靜靜地看著她的睡顏,見她拱著身子漸行漸遠, 他一笑, 輕手輕腳的將她抱回身邊。他動作何等輕柔, 只是隨著動作,他寢衣衣襟散開, 衣袖半滑, 露出片堅實的胸膛和精瘦有力的左肩來, 魅惑又性福
那左肩上還有一個清晰可見的巧牙印,他卻好似一點不疼, 俯身吻了吻顧柔嘉的額頭, 將她朝自己懷裡摟了摟。
前後兩輩子都不曾經歷過人事, 顧柔嘉哪裡明白許多。昨夜洞房花燭,沈澈食髓知味,壓著她鬧到三更有餘,顧柔嘉本就嬌軟,怎經得起這樣的歡好,那杯合巹酒酒意發散出來,腦子又昏又重,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落,哭得別提多委屈了,最後逼急了,只得哭著咬在沈澈左肩上,他肌肉硬邦邦的,硌得顧柔嘉牙疼,哭得就更委屈了,含著眼淚的模樣,讓沈澈心中洋溢著狂暴的惡念,既想狠狠地欺負她,卻又捨不得她委屈。只是他丟了後,顧柔嘉腦袋一歪就睡了過去,讓沈澈好笑之餘,難免心疼,後悔將她弄得太狠,抱了她就往淨房整理。
素來淺眠,沈澈醒得很早,轉頭見顧柔嘉在身邊睡得好香,烏泱泱的眸子裡全然是溫柔。想到她昨夜梨花帶雨的樣子,沈澈喉結一滾,暗自決定待她將息好了身子,定要盡興一次才好。
靠在他懷裡,顧柔嘉臉甫一貼上他的胸膛,就嚶嚀一聲,往後縮了縮,被子裹得更緊了,還著夢話:“你壞,涼呢……”
見嬌妻連夢裡都不忘嗔他,沈澈一笑,俯身端詳著她的睡顏,眸子裡好像撒上了浮冰,冷清的嗓音含了幾分笑意:“嘉嘉不喜歡?為夫還有更壞的。”他徐徐噴出的氣息含著薄荷的清香,顧柔嘉似乎被安撫了,“唔”了一聲,呼吸漸漸加深,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沈澈眸子裡湧出笑意來,細密冰涼的吻落在她額頭:“為夫只對嘉嘉一人壞……我的傻妮兒,你,我怎的這樣喜歡你?”
昨夜累得狠了,顧柔嘉足足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來,哼了一聲,映入眼簾的陌生場景讓她更是迷濛,手輕撫過臉頰,轉頭之際,才迎上沈澈英氣的俊臉、微微露出的胸膛,還有左肩的牙印,她陡然一懵,趕緊將手放回被中,羞得滿臉通紅。
“你我已是夫妻,羞什麼?”沈澈一笑,俯身親了親她的嘴,柔聲道,“還睡麼?”
“你壞……”顧柔嘉哼了一聲,才醒來的奶音聽得人心都快化了,沈澈眉宇間揚起笑意來,逼近顧柔嘉,笑盈盈的誘惑道,“我壞又如何了?嘉嘉莫非還想休夫不成?”
“我哪裡敢休夫,你這睚眥必報的性子,要是在我這裡吃了癟,指不定明兒顧家一家大都得給你玩死。”顧柔嘉朝他懷裡鑽了鑽,“你壞死了,分明知道今日要趕早往宮中請安去,卻不叫我起身。”
新婦在出嫁第一日理應向公婆敬茶請安,哪怕先帝和宸妃都已經不在了,這份禮也不能缺。何況帝后為尊,心中對兩人再不齒,身為才進門的王妃,顧柔嘉也理應向二人問安。
沈澈輕輕一哂:“他二人對你是一肚子惡念,你何苦這般對他二人這樣恭順?”又抱她起身,取過放在衣架上的貼身衣給她穿上。那衣裳那樣的巧,唯恐他不懂怎麼打理女子的貼身物件,顧柔嘉紅著臉要自己穿,沈澈只淡淡:“你昨兒乏了,不需自己動手,交與我就是了。”
脹紅著臉,顧柔嘉背對著他,由得他給自己穿上衣,又從後繫好衣帶。她肌膚細膩如凝脂,離得那樣近,隱隱還聞見她的馨香,沈澈默然,冰涼的指尖緩緩撫過她的背,涼涼的觸感讓顧柔嘉肌膚起慄,轉頭懵懵的看了他一眼,見他挑著眉似有些玩味,頓時明白過來,啐道:“你倒知道我昨兒乏了,可不知是哪個黑心鬼招的。”
她嗔怪的話讓沈澈抿了抿唇,眸子裡又帶上了幾分逼人,顧柔嘉頓覺不好,還未話,就被他從身後擁住,語調清冷:“既是我這黑心鬼招的,今兒就該我伺候嘉嘉,嘉嘉只管享受就是了。”他罷,將衣裳一一取來給她穿上。自及大,顧柔嘉何曾被男子伺候著更衣,待衣裳穿好,臉上早就快要燒起來。沈澈只是抱了她往妝鏡前去,骨節分明的素手隨意取了篦子給她篦頭髮,指尖是她濃密的青絲沈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