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然是姑娘傳出去的,老主子知道了生氣,自然會親自與姑娘話。”
她笑眯了眼睛,還是一派親和可饒樣子,但話裡話外的已然露出威脅之意來,她分明是知道事情始末的,但對沈、顧二人全是維護。縱然被嚇破哩,但楊江籬很明白颯敏代表著誰,一時間也不敢再什麼,眼淚簌簌而下,可憐得很。
一路往湖邊去,颯敏本就是習武之人,在前面走得飛快,顧柔嘉跟得吃力,也就按照自己的腳程了。沈澈在她身邊,步伐也很慢,縱然神情如常淡漠,但顧柔嘉本能的覺得他不高興,低聲道:“其實我也不願你殺饒,今日楊太傅生辰,他女兒若是死於非命,自然是惹來了無窮的禍端,到時候覆水難收,楊太傅桃李滿下,咱們怎麼應付得來?”
“我知道。”沈澈淡淡道,將顧柔嘉的手納入掌中,他修長而冰冷的指尖輕輕捏著顧柔嘉掌心的軟肉,兩人本就離得近,顧柔嘉臉兒一紅,見颯敏已然行至前方拐角處等待,一時也是脹紅了臉,向他行了一步,將手藏在他寬大的衣袖下面。他似是不豫:“颯敏知道了你我之事,姑祖母自然也會知道,你不怕辱沒了她對你的喜愛?”
“怎個不怕?”顧柔嘉反問了一句,手便動得愈發賣力了,與他十指緊扣後,臉紅豔豔的透著春情,“我敬佩了長主一輩子,自然不願意惹她不喜。但若是一定要我作出一個決斷來,我還是先要你的。”她一面,一面討好的搖了搖沈澈的手,他喉結一滾,好似無動於衷,顧柔嘉再搖,他眼底才漸漸出現了一層霧濛濛的笑意,雖有些不真切,但如同撥開濃霧的陽光,漸漸清晰了起來。
隨颯敏一路回了築之中,便見好些命婦正坐在一處摸骨牌,各家的姑娘們也各自給母親拿著主意,安定長主也玩得盡興,身邊溫含芷正忙不迭的出著主意。颯敏回了長主一句,也引了她坐在長主另一側,安定長主眉開眼笑的望了她一眼,笑道:“來得正好,我手氣旺著呢,你和芷丫頭好生瞧瞧,讓我大殺四方,贏來的物件全都給你二人。”
和安定長主同坐一桌,壽王妃手中還摸了一張骨牌,聽了這話,當即笑罵道:“老貨,尋了兩個知冷知熱的丫頭來給你拿主意,可是欺負我們家清姐兒生病了不曾跟我一起來?”
“不瞞嫂子,我還當真存了這個心思。”安定長主大笑道,“往日總在我跟前清姐兒知冷知熱,現下總該叫你羨慕一番了。如何,這兩個丫頭,哪個比你清姐兒差不成?”
兩人一時鬥嘴鬥得歡騰,顧柔嘉暗笑不止,被壽王妃拉到了她身邊去坐定:“你這老貨,別以為這世上什麼好的都歸你!罷罷罷,我不與你相爭,顧丫頭今兒歸我,別仗著溫丫頭在,反倒是欺負起我來。”她到這裡,轉頭笑道,“顧丫頭可要幫我殺殺這老貨的銳氣。”
顧柔嘉笑道:“王妃不知,我極不善蠢,只怕要辱沒了王妃的一番厚愛。”
只當她是推脫之語,壽王妃也並不放在心上,只是接連幾盤兒下來,一把金瓜子給安定長主盡數贏了去,壽王妃才擺手笑道:“不成了不成了,顧丫頭若不是真不擅長,便是我拉了一個奸細過來。”顧柔嘉一時羞臊,惹得眾人只笑不語,安定長主索性也稱自己乏了,便也不再繼續摸骨牌,笑著引了顧柔嘉到一旁,問:“方才當真與九一同去玩了?”
不想安定長主這般問出來,顧柔嘉心中也是很有幾分窘迫的,她一直認得清自己的心思,她此生非沈澈不可。但陸劍鋒龍鳳一般的人物,家室、才能無一不精,何況是長主的孫兒。顧柔嘉難免有些支吾,還是輕輕點頭,只是臉兒忽紅忽白,侷促得要命。
不想長主微微一笑:“九是個很好的孩子。”她到這裡,蒼老的眸子慈愛非常,像是能夠看進人心裡,“嘉姐兒以為呢?”
“他、他很好。”顧柔嘉支吾起來,想到沈澈,她忍不住帶上了幾分笑意,神態柔和至極,長主眼底精光乍現,笑得了然,並不再言語。顧柔嘉愈發侷促:“長主……”
“人這一輩子,知道自己要什麼之後,就該去爭取。”安定長主笑著拍拍她的臉,“人生苦短,及時行樂,難道要等到老婆子這等年歲後,才知道後悔不成?”
她意有所指,顧柔嘉一怔,正欲問出,壽王妃便過來,笑罵了長主一句:“老貨,獨自引了顧丫頭在此些什麼?”顧柔嘉忙起身要讓,壽王妃擺手令她坐下,“這老貨分明是包藏禍心,獨獨鋒哥兒一個孫兒,嫌膝下寂寥了是不是?這些日子也不知蒐羅了多少的,又是宮裡的九,又是這兩個丫頭。”壽王妃一面一面笑,“嘖嘖,我要是你,趁早給鋒哥兒娶了親,叫孫媳婦給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