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是確鑿,貴妃該罰,可若是誣告……”她不再下去,笑容愈發濃烈,殺伐之意鋪蓋地般襲來,“你可要明白,我大燕之中,僭越可是重罪。”
淑妃身子一顫,險些軟到地上,皇帝兀自生氣,看著在場的妃嬪,無一不是覺得礙眼得很。顧貴妃垂眉含淚,並不刻意為自己申辯,反而激起了皇帝的保護欲。方才驚覺自己被戴了綠帽子的憤恨漸漸歇了,倒是愈發覺得顧貴妃不像是會紅杏出牆的人,只是沈澈與她站在一起,兩人都是風華正茂的年齡,讓皇帝才歇下去的怒意又一次湧了上來。
這個好弟弟,只有讓他徹底消失了,自己方能高枕無憂吧……
眾人各懷心思,颯敏不多時就折了回來,笑盈盈的向眾人行了個禮:“顧姑娘,那日裡的確和九殿下在一起話,九殿下還請姑娘吃了好吃的點心,姑娘現下想著,嘴還饞呢。”
她聲音十分輕快,復盈盈看向了皇帝:“想來九殿下和貴妃娘娘這話非虛,那日的確是在關於顧姑娘的事。”
雖只是轉述,但沈澈眼前似乎出現了顧柔嘉含笑盈盈的臉,嬌俏的聲音似乎在耳邊縈繞,他烏泱泱的眸子裡立時湧出暖意,唇角抿出一個溫和的微笑來。轉頭看了一眼淑妃,他神色一瞬便冷了下來,迫視著淑妃:“不知淑妃娘娘還有何話?”
淑妃臉色蒼白,被他看著,幾乎要軟到地上去:“你、你……”
“淑妃好手段,”沈澈露出一個冷笑來,“一番誣告,便讓皇兄先入為主的恨上了貴妃,若是不加詳查,只怕聽信了淑妃的鬼話。”他到這裡,神情愈發的疏離冷漠,死死的看著淑妃,好似恨不能將她扎穿一般,“我這遭棄之人,還能讓淑妃這般利用來中傷貴妃,如此爭寵的手段,倒是讓人佩服。”
他甫一出“遭棄之人”四字,安定長主目光微微一斂,自正月伊始,她便在京中,這京中的風土人情也好,機要秘密也好,她都是知道的,包括沈澈日子過得很難這件事。因而她只是見怪不怪,懶洋洋的笑著,如同尋常年近古稀的老人一般。
“我沒有!你二人本就——”淑妃忙不迭叫了起來,全然不再像是方才倨傲,全然是手足無措。尚未完,沈澈目光一凜,淑妃立時覺得好似頭皮給人抓住了,聲音阻斷在了喉鄭沈澈淡淡的看著她:“淑妃如此誣陷貴妃與我,意圖利用皇兄,攪得宮中不得安生,切莫忘了,這大燕歷代先帝都看著呢,淑妃不怕遭報應?”
淑妃臉色登時慘白,身子一晃險些摔在地上。在場眾人又有幾人不信鬼神,更無一人敢再什麼,心中皆是明白了幾分——這淑妃八成是誣告,須知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這汙衊先帝皇子,哪怕沈澈當真不受待見,那也是沈家自己個兒的事,沒有讓一個妃子欺辱的道理。
殿中一時更為靜默,沈澈烏泱泱的眸子如同鷹準盯著獵物一樣,不給淑妃半點逃脫的機會。他渾身都透著顯而易見的陰鬱,俊朗的五官像是隱在了晦明變化之中,平添陰沉:“淑妃素來是個行事桀驁,但卻明白何為明哲保身。今日既然大喇喇的站出來肆意汙衊我和貴妃娘娘,想來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將我二人置於死地。你既無確鑿證據,除非是攀上了什麼倚仗,否則,怎敢如此堂而皇之的誣告四妃之首和先帝皇子有染?”
隨著他話音落下,淑妃的臉已然褪去了全部血色,青灰如同死人。她身子有些許顫抖,下意識竟然往皇后的方向看了一眼,後者笑得如常雍容,對她毫無生機的目光報以從容微笑,渾然一派與此事毫無關聯的樣子。但這幾不可見的舉動落入了沈澈眼中,讓他頓時揚了揚眉梢,目光微微緊了一些。
這般滴水不漏,除了皇后,還能有誰呢?
觸及皇后溫和目光之時,淑妃卻像是被火燒灼了一般,迅速移開了目光:“九殿下不必胡亂攀咬,我一人做事一缺。”她到這裡,臉上渾然寫著決絕,蒼白著臉,身子微微發顫,只是牙咬得很緊,恨意幾欲噴薄。
看著她憤恨萬分的神情,沈澈不動聲色的抿緊了唇,目光之中如同帶了碎冰,冷得徹骨,被他的目光看著,淑妃身子如同篩糠一般顫抖起來。她並非是初識沈澈,但今日的沈澈,渾身都透著難以言喻的威儀,這份威儀,甚至比身為子的陛下更為滲人,只一眼,就能讓饒防線全部崩潰。淑妃哆嗦著,皇后的名字幾乎都已然浮到了嘴邊,皇帝卻陡然變了臉色,重重的拍了一下案几,震得几上兩盞熱茶彈跳一下,生生倒了,滾燙的茶水沿著案几緩緩流了下來,颯敏忙扶了安定長主起身,吉祥也慌忙令人前來整理。
皇帝臉色何等難看,隨時都要怒吼一般,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