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完,對顧柔嘉狡黠一笑,這笑容之中的俏皮,顧柔嘉總覺得在哪裡見過,只是怎麼也想不起來。見她沉思,對方笑盈盈的引了她和溫含芷的手。溫含芷本要掙扎,但見顧柔嘉似乎並不排斥,一時間也是勉強忍耐。在場諸人有多少垂涎顧柔嘉美貌的,本想邀美人一同遊玩,誰想給另一個美貌少女截了胡,心中嘆惋非常。那“清姐姐”卻不顧,引了兩人想渡口那艘極大的畫舫上去了。
那艘畫舫很大,船艙甚至有幾分雕欄畫棟的美感,離得近了,上面飄出陣陣香風來,讓顧柔嘉都有些恍惚,打量了一眼,卻見不到其中的場景。“清姐姐”也不過率先登上了畫舫,含笑看著顧、溫二人:“兩位請。”
明月和流雲分別扶了自家姑娘上船,甫一站定,顧柔嘉看著眼前少女的側顏,柔美之中又有幾分強硬。畫舫上已然有侍女恭順的行禮,雖然人數不少,但不聞半點雜音。她們的聲音極輕,顧柔嘉屏息凝神,這才能勉強聽清,對方口中的稱呼全都是“郡主”二字。
她既是郡主,自然是沈家的人。沈清、沈清……顧柔嘉暗自沉吟,不覺輕輕咬著下唇,一派深思的樣子,惹得沈清淺笑不知:“二位怎的駐足不前?還疑心我要害你們不成?”
“不。”顧柔嘉笑盈盈的望著眼前的少女,復低聲道,“姑娘……是壽王府的榮安郡主吧?”
她還記得,在楊太傅壽辰那日,壽王妃與安定長主打趣之時,還提到了自己的孫女“清姐兒”。想通了這一層,越看越覺得沈清那有些狡黠的笑容和壽王妃頗有幾分相似。
而這位榮安郡主,身為壽王世子之女,最多也不過只是個縣主,但她生得著實趕巧,和太/祖皇帝同月同日所生,先帝親自封其為郡主,更依照皇子的字輩,賜名為“清”,極得宮中寵愛。
面前的姑娘掩唇一笑:“不怪祖母對顧姑娘稱讚有加,顧姑娘的確是當得起的。”她著,引了兩人進了艙房。隱隱的,便聽見壽王妃含怒的聲音:“老貨,你可也真夠狠心的,你可別我沒事先好,平安無事也就罷了,要是有什麼意外,我可先與你這老貨急!”
顧柔嘉微微屏息,就聽沈清笑道:“祖母,姑祖母,我回來了,瞧瞧我在外面遇到了誰。”她著,一手一個牽了顧柔嘉和溫含芷往聲音的發出點去。
艙房裡很大,佈置得也如同達官顯貴的臥房一般,絨毯鋪地、綢緞為簾,甚至連多寶格上也擺了不少哥窯瓷器,看來極為奢靡。顧柔嘉徐徐望過此處,簾子後面又傳來一個蒼老而平和的笑聲:“能叫清丫頭這樣興沖沖的,還大有向你我二人賣乖之意,自然只有嘉姐兒和芷丫頭二人了。”
顧柔嘉忙笑道:“長主這樣厲害,可讓人怎麼活呀?”她一面,一面拉了溫含芷跟在沈清身後。才打了簾子,就見安定長主和壽王妃坐在桌前,此處憑欄,風帶進來幾分涼氣。待見了顧、溫二人,安定長主笑得合不攏嘴:“如何?我是這兩個丫頭不是?”她一面,一面招手令兩人來身邊,一手一個拉住兩人,笑盈盈的:“今兒倒是趕巧,你們也來了運河泛舟,如此極好,我本想著要去請你二人,奈何今日嫂子做東,我倒不好開這個口。”
壽王妃兀自生氣,此刻聽了安定長主的話,緊繃的臉上出現了幾分緩和,笑罵道:“去,我也是頂頂喜歡她二人,又豈會不願她二人前來。”罷,又令人上茶,復笑道,“清姐兒怎的遇上了顧丫頭和溫丫頭?”
“倒也沒什麼,就是孫女兒甫一上岸,便見晉王叔家的四在渡口耍橫呢。”沈清笑了笑,“那時我不知是顧姑娘,只是見四耍橫,心中便不舒服,當即了她幾句,將她哄了回去,這便請了兩位姑娘上來,想來祖母和姑祖母都很是喜歡的。”
安定長主“哦”了一聲,又問:“晉王府的四?”
“你不識得,是個嬌蠻至極的丫頭。”壽王妃擺手直笑,“穿了,還是給寵壞了,再長大些,怕也就明白這些了。她素來信服你,今日既是得了你的話,想來會收斂一些。”她一面著,一面引了沈清到顧柔嘉和溫含芷跟前,“今日咱們就一起好好玩兒,我最是喜歡你二人,心裡巴不得清姐兒和你二人多多結交。”
顧柔嘉笑著稱是,又深深的望著沈清。她這些日子的所見所聞,深刻的詮釋了何為最是無情帝王家,因而,她心裡也是很怕,怕眼前的少女想要利用自己要挾沈澈。
直到明白她是壽王府的榮安郡主後,顧柔嘉心中的大石頭才徹底落地。只為那日壽王妃見到沈澈之時那泫然欲泣的神色,她就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壽王府的郡主,是絕對不可能想要害沈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