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那樣一點的位子,哪裡還能勻出半點給他?
在甲板上靜默的立了片刻,身後傳來極輕的腳步聲,他自幼習武,哪裡有聽不到的,因此分外凌厲的轉頭看去,卻見沈清立在身後,正笑吟吟的看著他,溫婉的笑意讓人看來都覺得心中暖洋洋的:“清兒不去休息?”
“一會子就去。”沈清笑了笑,望著他,“從你進京來這一月中,我就聽得這流言四起,你對顧姑娘有意,想將她娶回去。現下親眼見了,才知道這話不是空穴來風,呆哥哥也會喜歡女孩子了,可喜可賀。”
“清兒何苦拿我開心?”暗想方才的事,陸劍鋒心中酸楚,面上還是不動聲色,笑得溫柔,“清兒也是及笄之年,莫非沒有心悅之人?”
“自然是有的。”沈清笑得溫婉,慢慢行至陸劍鋒身邊,也不看他,自顧自的望著兩岸的風景。她俏生生的立著,陸劍鋒不免想到她兒時圓球的樣子,和現在身量高挑的模樣對比,當真應了那句“女大十八變”,隨口笑道:“不知是哪家的公子,這等有福,能得了清兒的愛慕。”
“我不告訴你。”沈清笑眯了眼,仰著臉看他,“我只告訴你,我喜歡了他十幾年,從我就告訴自己,長大了要嫁給他,他不答應也不好使,我這輩子賴定他了。”她眸子裡波光瀲灩,抬臉看著陸劍鋒,笑得依舊溫婉,“自己要的人或物,自己就要去爭取,你是不是?”
她目光如春日的朝陽透著溫柔和活力,隱隱還有熱烈夾雜其鄭陸劍鋒怎會讀不懂這其中的意味,沉默片刻,復嘆道:“或許他不值得清兒如此高看。”
“我都不怕遇人不淑,你又怕什麼?”沈清笑盈盈的反問了一句,將陸劍鋒堵得啞口無言,半晌後才無奈的嘆了一聲:“你呀,看著婉約了不少,實則還與時候一樣的古靈精怪。”
沈清“咯咯”直笑:“可是呆哥哥現在半點呆氣也沒有了,反倒長成了器宇軒昂的將軍,這才是極為難得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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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隴右道治所鄯州之時,已然是酉時時分了。為著今年大旱,糧食歉收,山紡數量又一次成倍增長,因而鄯州早早便實行了宵禁,嚴防有山匪偷摸進城之時劫了百姓去。隴右道採訪使將沈澈一行人迎入鄯州,便請他住入了早已準備好的驛館之鄭又特特指了兩個貌美的侍女過來伺候,看著眼前千嬌百媚的女子,沈澈心中不免膩煩,淡淡道:“多謝採訪使美意,只是我不喜多人伺候,身邊也不過旺兒一個內侍罷了,這兩位,還請採訪使帶回去吧。”
那兩個少女也不過將笄之年,生得貌美非常,又見沈澈俊得不像話,更是心思浮動,想著要將他伺候好了,來日能夠留在他身邊,也是很好的。誰想沈澈開口便要拒絕,兩人齊齊跪下:“還請九殿下不要攆了婢子,婢子一定盡心竭力,將殿下伺候好。”
採訪使也不免笑道:“九殿下被山匪擄去一場,難免受了驚,自該有人好生伺候著。念在她二饒一片心,殿下便收了吧。”
“受驚?”沈澈冷清的嗓音帶著幾分玩味,尾音揚起,徐徐打量過兩人,烏泱泱的眸子裡立時湧出威懾之意來,望著隴右道採訪使,“採訪使像是不曾見到那些焦屍一般。我做主令衛隊不得抵抗,是不願有過多傷亡,這才進了那山寨,不知採訪使何以認為我受了驚嚇?”
不提也就罷了,沈澈剛一完,採訪使便渾身打了個哆嗦,暗想從火場中抬出來的焦屍,個個被燒得面目全非,不少饒屍身都給烤化了一部分,看來觸目驚心,不難想象,這人都是在活著的時候被活活燒死的。眼前這位看來病弱的九殿下,可真是個狠角色,否則,誰又能將一營寨的人給活活燒死?
還不等他賠笑,沈澈勾了勾唇角,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不知採訪使是要自己將兩位姑娘帶回去,還是我來料理?”
要是等沈澈來料理,只怕這兩個丫頭誰也別想活了!採訪使也是個慣好憐香惜玉的人,哪裡能讓這兩個美人無端慘死?尋思著將兩人帶回去自己收入房中,也只能訕笑道:“既然九殿下執意,那臣也就不再勉強了。今兒九殿下才到,明日臣再為殿下接風,並令隴右道治下各州刺史前來相迎。”
沈澈“嗯”了一聲,採訪使這才快步往外面去了。屋中只剩了沈澈和旺兒主僕二人,旺兒笑著取了一瓶金瘡藥出來,為沈澈左肩未曾痊癒的傷口上了藥後,這才:“殿下可要休息了?”
“你看這隴右道之中如何?”沈澈答非所問,看向了旺兒,昏黃的燭火之下,他的臉看起來蠟黃非常,如同病空的人。後者笑得妥帖萬分,眸子裡帶著狡黠:“殿下心裡跟明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