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地上粗喘, 掌事女官連話都費力至極,方才給沈澈一腳踢中的地方還痛得要命,捂著胸口,好似隨時都要斷氣了。沈澈負手立在門前,冷笑道:“你是什麼東西, 區區一介女官, 也敢在本王面前大放厥詞,本王造反?誰給你的臉!僅憑你不知尊卑直呼本王名諱, 本王就能當場殺了你!”
他著,當真從身邊的勁裝男子手中拔出長劍, 朝著掌事女官刺去。他去勢那樣快, 半點餘地不留, 朝中皆知九王心狠手辣,這樣出手, 分明就是要掌事女官性命。那原本蜷縮在地的女官因本能的求生欲而奮力要躲, 但到底起不得身, 在地上滾了一圈,鬢髮散亂, 狼狽得要命, 指著沈澈道:“你瘋了!我是代表皇后來的——”
尚未完, 沈澈疾步到了她跟前,寒芒閃動, 嚇得她猛的栽倒在地, 低頭一看, 一截黑亮的長髮飄蕩蕩的落下,嚇得她不住驚呼,臉色蒼白如同鬼魅。沈澈嘴角輕輕一揚:“你代表皇后來的,那又如何?”
眼見沈澈分明是動了真火,吉祥免不得陪笑:“九王殿下息怒,為了這些事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沈澈瞥了他一眼,那威懾之意愈發重了,讓吉祥額上冷汗頻出,愈發後怕:“九王殿下……”
掌事女官滾了一圈,身上又有傷,此刻捂著胸口直喘氣,掌事女官喘氣不止,到底還是顧及院中多名練家子,只得望著沈澈:“九王,此乃陛下口諭,賜九王妃紅花,若抗旨不尊,就格殺勿論。九王當真要以武力相抗衡?九王捨不得孩子,卻也該想想,現下總不至於將王妃一同賜死,未必沒有轉圜餘地。只是殿下若執意用武力相抗衡,必將觸怒陛下,到時候定是重兵圍剿,孰輕孰重殿下心中應該有計較,反賊二字,可比妖孽催命得多。”
她似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胸口傷勢嚴重,她話間有氣息哽咽之聲,頗有幾分可憐。沈澈靜靜的立在她跟前,雖是如常淡漠神情,但睫毛微垂似乎人交戰。掌事女官繼續道:“如今王妃肚子裡不過尚未成型的血團,殿下何苦執著?何況還令這樣多人一起抗旨不尊,殿下是聰明人,總能做出最好的決斷不是?”她一面,一面示意和自己同來的宮女端著紅花往前,輕聲道:“九王還是請王妃出來吧,長痛不如短痛。”
“請王妃出來?”沈澈的冷清低沉的嗓音重複了一次,似是有些被動了,“這藥,對身子有害麼?紅花傷女子肌理麼?”
掌事女官臉色僵了僵,旋即強笑道:“怎會?此為太醫配製,定然不會損傷女子肌理,只是落胎之時,到底是難受的……”
她自顧自的胡謅,吉祥臉上愈發難看,這但凡是讓女子落胎,哪裡有不損傷身子的?顧家那嬌客看來柔柔弱弱的,這要是給落胎,哪裡能安然無恙?身子遭罪也就罷了,心裡指不定多難過呢。他想著,正待制止掌事女官,沈澈“哦”了一聲,聲音拉得好長:“既不會損傷女子身體,那你可要好生受著。”
掌事女官登時變了臉:“你什麼——”連“意思”也不曾出,沈澈劈手奪了宮女手中的紅花,一手掐住掌事女官的下巴,將那一碗紅花盡數灌進了掌事女官喉鄭哪怕她下意識不肯吞嚥,但到底是連吃幾大口,剩下的藥汁零零落落濺了一身,黑乎乎的一片。
今日捱了一腳,又被灌了紅花,掌事女官狼狽得如同乞婆,被沈澈扔在地上,翻了好幾個乾嘔,卻什麼也沒吐出來。沈澈信手將空碗砸了,烏泱泱的眸子裡殺意浮動:“你真當本王可欺不成?”
那宮女早已嚇白了臉,全然忘記自己的來意,跪在地上不住求沈澈饒命。掌事女官頹然的跪在地上,什麼都沒能吐出來。抬眼望去,沈澈只轉頭向屋中走去,瘦弱的身影還是那樣出塵,如同謫仙。
在皇后身邊伺候多年,掌事女官素來是一不二的,何嘗有人如此對待過她?看著沈澈的背影,她已是惱怒至極,勉力坐直身子,指著沈澈,嗓音沙啞:“你們還愣著作甚?陛下有旨,如有違抗,格殺勿論!”
跟隨而來的護衛們面面相覷,這才齊齊拔刀,吉祥急得不行,忙道:“殿下三思啊,陛下這回是鐵了心,殿下就舍了孩子吧。”
沈澈腳步一停,也不轉頭,冷笑道:“鐵了心?可惜本王也是鐵了心,誰敢害本王妻兒,本王要他闔族性命。”隨著他話語,正院之外再次湧入身著黑色勁裝、手持利刃的練家子,偌大的正院給這數十名勁裝男子圍成了鐵桶一般,而吉祥、掌事女官和其帶來的宮女、護衛,皆是被裝在桶底的獵物。
院中的氣氛立時肅殺起來,吉祥額上冷汗涔涔:“九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