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莊南生皺著眉頭看著蘇素雲,完全沒有感覺到自己已經惹蘇素雲動怒了。
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鋼鐵直男,哪裡會揣度女人的心思,一向都是有什麼說什麼,並不是刻意針對,偏偏蘇素雲就不理解,總是莫名其妙地生悶氣,尤其是她現在退休了,孩子們又不在身邊,受之前抑鬱症的影響,她的脾氣比過去更大了,也更難相處了,兩人由之前相敬如賓的狀態,變成了一天幾小吵,兩天一大吵。
莊立軍都看不過去了,曾經私下和莊南生談過,如果他們倆實在過不到一塊兒去的話,索『性』離婚算了,莊南生的態度卻異常堅決,既然結了婚,再合不來蘇素雲也是他的責任,他不能拋棄她,尤其是蘇素雲現在有病,如果他和她離婚了,連他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
莊立軍說服不了他,又去探蘇素雲的口風,還只是流『露』出這麼一點意思,蘇素雲就痛哭流涕,賭咒說自己生是莊家的人,死是莊家的鬼,還撂狠話說,如果莊南生敢拋棄她,她就馬上死在莊家。
莊立軍對此很不理解,和劉好好聊起來的時候,還疑『惑』道,“照理說我媽讀過大學,有一定的知識素養,應該是個新女『性』才對,怎麼也說什麼‘死是莊家的鬼’這樣的話?換作我姥姥,肯定說不出這樣的話,她怎麼就生出了我媽這樣的孩子?”
他都懷疑蘇素雲是不是基因突變了,怎麼這奇怪的『性』格和姥姥姥爺的開朗豁達完全不像。
“不是每個成功的人都能教養出同樣成功的孩子,甚至正好相反,許多特別成功的人,孩子被教養得特別糟糕,因為他們太過關注自身的發展,而忽視了孩子,姥姥姥爺之前也和我談過這個問題,他們挺後悔的,在你媽的成長過程中,對她的關心實在太少了。”楊平和蘇素雲這對母女給劉好好敲響了警鐘。
所以無論她的工作有多忙,壓力有多大,她始終密切地關注未未的成長,建立和他情感上的親密關係,用心教育、引導他。
“莊南生,你有哪一天不挑我的刺?你要是看我不順眼就直說啊!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像宋曉悅那樣大過年的去跳河?”蘇素雲怨毒地看著莊南生。
“大過年的,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莊南生也怒了,生怕蘇素雲的口無遮攔讓莊見明聽到了,又去刺激他的情緒。
“什麼話?真話!”
“……”
劉好好身為兒媳『婦』,在公婆吵架的時候不好『插』嘴,只是覺得挺悲哀的,在這個年代,無論是像劉長生程招娣這樣的夫妻,還是像莊南生蘇素雲這樣的夫妻,就算一見面就吵架,完全過不下去,甚至彼此憎惡,也絕對不願意離婚。
彷彿離婚是一件見不得人,可恥的事情,可在她看來,這樣沒有任何質量的婚姻才是可恥的,可恥地浪費了兩個人本來就不算長的一生,讓兩個人數十年生活在痛苦的折磨中,這是真正的不道德。
未未雖然年紀不大,卻是個很有想法的孩子,他仰著頭看著吵得臉紅脖子粗的莊南生和蘇素雲,“爺爺『奶』『奶』,你們別吵架了,吵架不好,我爸爸媽媽就從來不吵架。”
劉好好一窘,這孩子勸架就勸架,為什麼還要帶上她和莊立軍?這個時候秀恩愛,簡直是拉仇恨啊。
莊南生和蘇素雲都是一把年紀的人了,被未未這麼一說,知道讓兒媳『婦』和孫子看了笑話,兩人都不約而同地紅了老臉,莊南生尷尬地『摸』了『摸』未未的頭,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蘇素雲也沒臉在兩人面前呆了,找了個藉口就溜了。
劉好好衝未未眨眨眼,未未也回她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媽,你看我的糖葫蘆。”未未到底還是小孩子心『性』,很快就轉過彎來,向劉好好顯擺手裡的糖葫蘆。
“真漂亮!”劉好好蹲下身子,很認真地看著長長的一串又紅又豔的山楂果,“上面還有冰花呢,真的是冰糖葫蘆。”
“和咱們那兒的不一樣。”未未最喜歡京城的冰糖葫蘆,十幾個山楂果串在竹籤上,一次吃得十分過癮,“咱們那兒一串糖葫蘆就五個山楂,糖在太陽下一曬就化,黏得滿手都是。”
未未不滿地抱怨著,南省天氣熱,就算是冬天也十分暖和,過年的前幾天氣溫還一度達到了二十七八度,熱得未未差點起了一身痱子,冰糖葫蘆當然一點都不冰,要不是來了京城,他還不知道冰糖葫蘆是真的有冰的。
“媽,你先吃。”未未將糖葫蘆遞到劉好好的嘴邊。
“原來你一路舉著,一口都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