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這河不是你自己跳下去的?”程招娣和劉長生整理完後院,正好一前一後地進屋,一聽到這話連忙急急地問道。
“當然不是,天這麼冷,我沒事跳河做什麼?”劉好好理所當然地說。
“不是的,不是的,真的是你自己要跳河的啊,”林婉英此時是長了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她在其他地方說說也就算了,偏偏在劉家人面前哪壺不開提哪壺,“你喜歡丁志成,不想嫁給莊立軍,還寫了遺書的啊!”
“胡說八道,我怎麼會喜歡丁志成那個小白臉?你自己喜歡也就算了,賴到我身上做什麼?還扯什麼遺書,遺書在哪兒?你倒是拿出來啊!”劉好好咄咄逼人。
太無賴了!劉天天直勾勾地盯著劉好好,眼都不眨一下,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有些崇拜這個說翻臉就翻臉的傻大姐了。
“遺書?遺書被你燒了啊!”林婉英真是有理說不清,實在不明白劉好好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副蠻不講理的樣子,這種失去控制的感覺讓她無比心慌。
“無憑無據的,你還賴我?說我寫了遺書,你是咒我去死對不對?虧我把你當成好朋友,沒想到你竟然眼睜睜看著我去死,不對,是你巴不得我去死……”劉好好悲憤地嚷道,那傷心欲絕的樣子說有多逼真就有多逼真。
如果不是林婉英巧言哄騙,原主也不會頭腦發熱,傻乎乎地投河自盡,說到底林婉英還是殺人兇手。
劉長生和程招娣在旁邊聽了個大概,臉色比鍋底還黑,林婉英和劉好好從小玩到大,平時沒少來他們家蹭吃蹭喝的,誰想到心竟然黑到這個地步。
程招娣上前扯住林婉英的胳膊就往外啦,一邊拉還一邊哭罵著,“林婉英,你真是喪了良心,虧我平時把你當女兒看,好好對你掏心掏肺,有什麼好東西都不忘給你留一份,她到底是有哪裡對不住你,你竟然想要害死她!還到處說胡話壞她名聲,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啊……”
這個點兒生產隊已經下工了,家家戶戶都在準備吃飯,聽到劉家的動靜,左鄰右舍都跑出來看熱鬧,這年頭農村也沒有什麼娛樂,議論這種家長裡短的小摩擦小磕碰就成了他們最喜愛的消遣。
幾個好事的阿嫂上前,“長生嫂,這是出了什麼事啊?”
“還不是這個黑了心肝的林婉英,她想害死我女兒啊,還到處胡說八道是我女兒自己跳的河,再也沒見過這麼黑心的人了啊……”程招娣哭得十分可憐。
程招娣老實巴交,吃苦耐勞,從來沒有主動和人有過什麼摩擦,有的時候被人欺負了,也只會悶不吭聲地憋著,是個沒什麼存在感的人,這是眾人第一次見她不管不顧地哭鬧,可見是真的氣急了。
“不是我,不是我,”林婉英也哭,模樣看上去也挺可憐的,“是好好自己要跳河的。”
“我家好好為什麼要跳河?你倒是說啊!”程招娣沒想到林婉英都差點鬧出人命來了,竟然還敢辯解,拉著她非要在鄉親們面前分說個一二。
“我沒胡說,是她自己不想嫁給莊立軍的……”林婉英委屈得不行,雖然她平時沒少哄騙劉好好,但劉好好自己也是真的不想嫁給莊立軍的。
“林婉英,你到了這個時候,還想壞我的名聲?”劉好好披著衣服,趿拉著鞋適時地出現了,她一臉悲憤,“我和你什麼仇什麼怨,我平時拿一顆真心對你,你卻恨不得我死,還編出什麼跳河的話來壞我的名聲,你就不虧心嗎……”
劉好好平時清高得很,眼睛長在頭頂上,從來不耐煩和婦女們扯皮,平日裡要是有人得罪了她,她也就是翻個白眼,高傲地離開,從沒有在外頭和人這樣鑼對鑼,鼓對鼓地當面幹過仗,正因為她很少和人對罵,這一次她的憤怒就顯得格外有說服力。
婦女們的耳朵都豎得老長,直覺這其中有大八卦可聽,雖然劉好好語焉不詳,但給她們留下了很大的想象空間,再聯想上午劉好好落水的事兒,她們很快就腦補出一樁林婉英推劉好好下水,還轉身壞她名聲的公案。
“你明明寫了遺書的……”林婉英哭得更委屈了,她怎麼就這麼傻,被劉好好給騙了,要是遺書還在她手上,劉好好就沒法翻案了,“天天,天天可以作證的,她看到你把遺書給燒了的……”
“你少放P,我大姐活的好好的,寫什麼遺書?”劉天天潑辣地跳了出來,“你這是欺負我們劉家沒人是吧?”
劉好好隱晦地給了她一個讚賞的眼神,卻得到劉天天一個隱晦的白眼。
劉天天雖然和劉好好是冤家,可她向來拎得清,她們是倆姐妹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