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啊,你是有文化的人啊,你評評理說說看,這個劉天天……”劉金鳳反應過來,嗓子一扯又準備開罵。
“大姑,你是明白人,哪能和個不懂事的小孩兒計較啊……”劉好好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用上熊孩子的家長們最喜歡用的理由,她生怕劉金鳳又要嚎,連忙搶著說道,“大姑,你好不容易來一趟,有什麼事兒快坐下來和我們好好說說,學習,給大姑倒水。”
劉天天還是一臉不忿,不知道大姐為什麼要對這個成天上門找茬的潑婦這麼客氣,劉學習倒是很聽話地一一照辦,還不忘把劉天天扯到廚房去。
劉金鳳雖然潑,但是智商並不算太高,被劉好好這麼一鬨,立刻就轉移了注意力,“好好啊,你大姑的日子過得苦啊,家裡都揭不開鍋了,聽說你們去收購站賣了不少東西,肯定賺了不少錢吧,咱們都是一家人,你們自個兒吃香的喝辣的,可不能忘了大姑和你那幾個表兄弟啊……”
“果然又是來要錢的!”劉天天躲在廚房裡咬牙切齒,恨不得衝出去和劉金鳳再幹上一架,卻被劉學習死死拉住了。
“有大姐在,你別去添亂!”劉學習警告地瞪了她一眼,“老老實實坐在這兒看大姐怎麼說,學著點兒!”
劉學習雖然最笨,心裡卻明白得很,劉好好沒有支開她們,就是想讓她們在旁邊看著今後該怎麼對付這個潑辣貨。
“你還真給她倒水?”劉天天更氣了,“等等,讓我先往碗裡撒泡尿!”
“你又犯渾!”劉學習也火了,“這是咱家自己的碗,你要敢往裡頭撒尿,今後就用這個碗給你添飯吃。”
“那就加點兒別的,把早晨的刷鍋水給她加進去……”
“刷鍋水都已經餵豬了……”
“有了!”劉天天手裡捏了一隻大蟑螂,“把這個泡水給她喝!”
“水澳生產隊那兒竟然這麼苦?”劉好好認真地聽著劉金鳳訴苦,擺出一張疑惑臉,“我上回去公社趕圩的時候,還看到姑爹買了天天一直想要的紅紗巾送給你們生產隊的那個趙寡婦呢,那條紗巾我們也想買,可是太貴了,要一塊多呢,姑爹眼都不眨就掏錢買了,我還當大姑你們家過得好著呢。”
“哎呀,可不是嘛,我上回看到趙寡婦家的阿水,他吃海蠣餅吃得可香了,我看十有八九是姑爹買的吧?”劉天天從廚房裡伸出頭來,一臉諷刺地嚷道,“我看姑爹可比我們家有錢多了!我們還都吃不起海蠣餅呢,大姑,阿水什麼時候改口叫你阿媽啊?”
劉金鳳的嘴唇微顫,臉上的橫肉也在微微抖動著,誰都知道趙寡婦是她丈夫高依淼的姘頭,在她還沒有嫁過去之前,他們倆就攪和在一塊兒了,後來趙寡婦死了老公,拖著一對孩子過活,高依淼和趙寡婦來往得更明目張膽了,完全沒把她放在眼裡。
本來以劉金鳳這潑辣的性格是該好好鬧一場的,可是她愛高依淼愛得無原則無底線無尊嚴,高依淼輕飄飄地甩了“離婚”兩個字,她就慫了,委曲求全,不敢再鬧一句,甚至還攔著想要替她討公道的劉大力,將自己可悲的婚姻全都怪罪到父親的身上。
被晚輩揭了瘡疤的劉金鳳憤怒了,她一憤怒就要撒潑,實施的是無差別攻擊,將對老公和小三的憤怒和仇恨發洩到孃家人身上。
劉好好卻趕在她發飆之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語重心長地說,“大姑,你是我們的親大姑,我阿爹的親姐姐,我們是一家人,我們不為著你,還有誰為著你?那個趙寡婦也太不像話了,要不是她的話,那紅紗巾本來該是你的,水澳生產隊條件好,如果不是你們的口糧被趙寡婦扒走了,你們一家天天都能吃上白麵饅頭,全都怪那個趙寡婦……”
劉金鳳很愛高依淼,容不得別人說他半句不是,但對搶了自己男人的趙寡婦卻恨之入骨,礙於高依淼護著她,也只能忍氣吞聲。
可是劉大力根本不懂女兒的心思,只覺得結錯了這門親,一門心思地想要教訓高依淼一頓,再讓女兒回孃家,完全沒想著要去為難人家一個寡婦,誰知道劉金鳳就為這個恨上了她親爹,三天兩頭回孃家為難孃家人,把劉大力活活氣死。
劉金鳳從來不覺得自己有錯,錯的永遠都是別人,所以劉好好的話說到她心裡去了,她過的這麼苦,全都怪那個趙寡婦。
“好好啊,我這日子過得苦啊!那個趙寡婦欺負人啊……”劉金鳳嚎了起來。
劉金鳳和劉長生姐弟都是耳根子很軟的人,智商都不算高,很容易被人忽悠,她三天兩頭的被高依淼忽悠著到孃家來鬧事要錢,劉好好現在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