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一屆的大學生年紀都不小了,所以也就特別珍惜學習的機會,因為太不容易了,您是沒見我那幾個同學和舍友,二三十歲的人有家有口的了,他們那股學習的勁頭才強呢,天沒亮就起來讀書,不到熄燈的時候絕不放下書本,天天在這樣的學習氛圍之中,想不好好學習都難。”劉好好感慨道,學習也是一種氛圍,周圍的人都在拼了命學習進步,也會不由自主地被推著前進的,想要偷懶都覺得於心不安。
“是啊,越是來之不易的東西,就越讓人珍惜,你們這些年輕人也不容易啊,”楊平感嘆道,“咱們京大的圖書館已經算是大的了,可就是這麼大的一座圖書館,每天都要排隊進去讀書學習,天天都是座無虛席,可見孩子們的學習熱情之高,不容易啊。”
“話雖如此,你還是要注意勞逸結合,年輕人還是覺得應該會有年輕人的活力,現在就這麼老氣橫秋地學學學,今後反倒沒有後勁了,”蘇弘毅笑道,“你別嫌我老頭子囉嗦,我這也是過來人的體會,每個年齡都有每個年齡該做的事兒,年輕人就應該活潑一些,等三十而立了,再慢慢穩重下來,你二十多歲就做著三十多四十多五十多,甚至是我們這個年齡都在做的事兒,那你的二十幾歲還有什麼意義……”
“去去去,別胡說八道了,你什麼時候穩重過?你從年輕到老也一直都是這副德行,”楊平毫不客氣地吐槽,“趁著年輕多學一些是好事,年輕人上進應該多鼓勵才對,你就別在這裡掃興了。”
“我這不是希望她別成天呆在教室裡嘛,學校也真是的,這麼多年輕人不多組織的一些書活動,”蘇弘毅嘮叨著,突然話鋒一轉,“學校不組織活動也沒關係,你有時間就和立軍多出去走走,培養培養感情。”
劉好好知道蘇弘毅是好意,可是他一提莊立軍,她就臉紅,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臉紅個什麼勁兒。
“你以為立軍是你啊,沒事成天在學校裡逛蕩?現在軍訓結束了,他在部隊裡,管理嚴格,他又是幹部要以身作則,怎麼可能隨便出來?你看南生這麼多年不也都是不著家。”在楊平眼裡,蘇弘毅就是個不諳世事的老小孩兒。
“軍嫂不容易啊,”蘇弘毅嘆了口氣,“當初素雲要嫁給南生的時候,我就不同意,軍人為國奉獻固然偉大,但做軍嫂太苦了,男人一天到晚不著家,所有的一切都要女人來扛,太可憐了,作為一個父親,我捨不得讓我的女兒去受這樣的苦。”
雖然蘇弘毅常常被蘇素雲氣得不行,但父女連心,他的心裡還是很疼愛這個女兒的。
楊平踢了蘇弘毅一腳,這個人還真是不靠譜,劉好好是莊立軍的未婚妻,莊立軍是他們的大外孫,他倒好,在這裡勸劉好好別嫁給莊立軍,要讓莊立軍知道了,非和他們翻臉不可,尤其是他們倆現在情意正濃,他這個糟老頭子給人家小姑娘添什麼堵啊。
劉好好的臉上也露出了幾分迷茫,她的確很欣賞很喜歡莊立軍,可是她還沒有做好走入婚姻的準備,更沒有做好做一個奉獻犧牲的好軍嫂的心理準備。
愛情和婚姻不同,如果說愛情是書畫琴棋詩酒花的話,婚姻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她沒有把握自己有能力把一段婚姻經營好,最怕現在所有的美好最後都成了一地雞毛。
她親眼見到了父母當年的婚姻窘境,雖然他們倆憑藉著自己的堅韌,把日子過了出來,但是那過程太過艱辛了。
所以她也很明白,嫁給莊立軍後面臨最困難最現實的問題,應該就出現在孩子出生之後,她小時候母親不願意放下繁忙的工作,將她交給外公外婆照顧了好幾年,在外公外婆的無私幫助下,能幹的母親還因為兼顧家庭和事業積勞成疾,數次住院,落下了一身病,如果沒有人幫忙,那會是什麼樣的狀況?
她是不指望劉長生和程招娣能夠幫忙的了,他們堅信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只有伸手向女兒索取的份兒,不可能給女兒搭把手。
而蘇素雲這個婆婆明顯十分厭惡她,事事都針對著她,如果是其他女孩子嫁給莊立軍,她興許會願意幫忙,如果是她和莊立軍結婚生子,蘇素雲恐怕是避之唯恐不及,不給她添堵就不錯了,無論如何都不會幫忙的。
所以只能靠自己一個人了,讓一個不擅長不喜歡家務生活的她,放下自己的理想抱負,告別自己的興趣愛好,天天圍著柴米油鹽和孩子的尿布奶粉打轉,那樣的生活光是想想就覺得可怕。
每回一想到這些現實的問題,她對莊立軍的衝動就如被潑了一盆冷水一樣,不由自主地消退了幾分。
偏偏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