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個,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莊立軍看著她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這麼吞吞吐吐的可不像你啊。”
“咳咳,我們的事兒,你覺得……”他的臉微微泛紅,雖說兩人早已定下婚盟,可是正兒八經提起來的時候,他還是覺得不好意思。
她本能地想要調侃他幾句,可是在他那灼灼的目光之下,也不由得紅了臉,兩輩子了,結婚這種事還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我想現在就打申請報告,”莊立軍心如擂鼓,口乾舌燥,這還是兩人第一次正兒八經地商量結婚的細節,“之後還要政審,走完流程大概你也畢業了。”
她抿著嘴微笑,這個人還真是一天都不願意等啊,但是兩人在一塊兒這麼久,結婚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見她沒有反對,他“嘿嘿”傻笑著,望著她的雙眼裡滿是情意。
這個年代結婚的儀式很簡單,只要在前期完成各項手續,領好證之後,也就是和最親近的親戚朋友吃頓飯,再給認識的人發發喜糖什麼的。
唯一需要他們操心的就是新房了,他們瞭解了一下,以莊立軍的級別能夠在大院裡分到一套兩室一廳的宿舍,而如果把家安在京大的話,剛剛留校的劉好好在京大隻能分到一個單間,權衡之下他們還是選擇了住到莊立軍那裡,除了房子大之外,那裡離莊見明和莊南生的家也近,彼此能夠互相照顧,長輩們也都覺得滿意。
莊立軍已經打了結婚申請,還在政審的時候,劉好好就已經畢業了,正值暑假,莊立軍和劉好好特地回了一趟南省,因為辦完結婚手續差不多就要開學了,他們沒有時間再回來辦婚禮,索性就把下聘和婚禮放在一塊兒辦了。
大家也都不在乎什麼繁文縟節,大部分人結婚就是扯個證完事,尤其是劉好好這樣離家外出工作的女孩子,基本不會再特地回鄉辦婚禮,但是莊立軍卻很鄭重,非要正式置辦聘禮到她家下聘。
“現在都不興這個了,什麼三大件四大件的,我根本不在乎,你看我已經有手錶了,也有腳踏車了,又不會踩縫紉機,你買這些東西做什麼?還有收音機不僅貴,還貴得毫無價值,以後貶值貶得比什麼都快。”劉好好無奈地說。
他每個月工資的大頭都交給了她,她用錢添置了一些東西,莊見明和莊南生也都給了莊立軍一筆錢,還有各種工業券、糧票、布票,讓他買東西去劉家下聘,兩人便在這件事上起了爭執。
“我聽人家說,下聘四大件是規矩,如果沒有這四大件,會讓你被人笑的,再說了,這些東西是要帶回老家用的,到時候岳父岳母臉上也有光。”莊立軍知道劉長生是再虛榮不過的人,有了這四大件他又可以炫耀上好一陣了。
“我就是覺得這四大件是要瘋狂貶值的東西,把錢浪費在這上面不值當,尤其是那個收音機,我家裡還沒通電呢,擱哪兒用啊。”她搖搖頭。
他失笑,“你就別和我爭了,如果我是真的窮得買不起四大件也就算了,明明有能力卻不買,那就是對你對劉家的不尊重,說實話,沒給你買房買車我就已經覺得對不起你了。”
他聽過她講起幾十年後的婚俗,房子車子票子缺一不可,聽得他連連咂舌,越發覺得自己虧待了她,她畢竟來自幾十年後,看盡了榮華富貴,陡然過這樣貧苦的日子一定覺得很不習慣。
“現在和以後可不能比,幾十年後要娶我們金花鎮的姑娘,可不是一套房子一輛車子就能打發的,”她大笑起來,“金花那兒專出土豪,那婚禮絕對是超出你想象,我參加我幾次那兒的婚禮,收禮金的時候得用三臺點鈔機點錢,姑娘頭上、脖子上掛的都是幾十斤重的黃金,酒席都是一百桌以上的,婚宴上的酒菜全是燕鮑翅肚,參加婚禮的每個賓客還有錢領……”
每次參加這樣的土豪婚禮,她都深深為之震驚,不是因為豪,而是因為土。
那些外界描繪的海灘鮮花鑽石婚紗的浪漫婚禮,她是沒怎麼見著,H市鄉間多的是那種把酒席辦在自家祠堂,一臉盆一臉盆地上燕鮑翅肚的土豪婚禮,席間還穿插了知名歌星、笑星的表演,所花費的錢財絕對讓人咂舌。
莊立軍覺得十分新奇,金花公社那一帶他也挺熟的,想不到那麼窮苦的地方几十年後會變得那麼富庶。
“窮是因為我們那兒地少人多,如果一直維持農耕狀態,絕對不可能富得起來,但是我們南省人在經商上還是挺有天賦的,我們永樂縣靠海,有幾個天然良港,海運發達就能帶動商品貿易的流通,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