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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一幫勳臣的支援,鄭貴妃的處境明顯就開始轉變了。
至少,方從哲無法壓制勳臣們的反對,也無法找到一個更好的理由把守在丈夫身邊的貴妃娘娘遷出去。
事情陷入僵持,但是皇后娘娘的喪禮卻不能因為這件事停下來。宮內宮外還在有序的轉著,只是乾清宮這邊的氣氛著實的不對而矣。
有人在擔心皇帝醒來,有人在擔心皇帝醒不來。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皇帝還是沒有醒來,這事是好事,也不是好事。
但是薊遼總督汪可受派人急遞進京的訊息卻肯定不是好事。
“只知有軍部,不知有朝廷?”
朱常洛很是詫異,他真不明白這十個字代表什麼意思。
“殿下,山海關有變!”
方從哲的呼吸很粗,薊遼總督汪可受在急遞中有“兵變”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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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關的道路在兩天前就已經被切斷,封鎖道路的是隸屬遼東鎮守太監麾下的皇帝親軍。
在道路被切斷的同時,山海關方面收到了皇帝親軍發來的照會,說是皇軍將於近期發起為期半個月的關東大演習,為保證演習的順利進行,未來半個月山海關以東將由皇軍全面接管。
照會同時要求山海關方面約束士卒,以免士卒在演習期間誤入演習地帶,造成不必要的誤會和傷亡。
照會最後,皇軍演習前指司令部要求山海關方面可以派出五十人左右的觀察團,以便可以更好的觀摩關東大演習。
對此,山海關方面完全不理會,並且馬上派人向薊遼總督彙報,同時派人將從關外冒死回來的廣寧參政王化貞護送入京。
據說,王化貞有十萬火急的軍情要向朝廷奏明。
山海關方面也迅速做了應對,所有的軍官都必須在關門值守,所有計程車卒都必須在關門聽令。
隨著皇軍演習期限的到來,山海關的氣氛也是緊張到了極點。
但關門上對於東邊的情形卻是一無所知,他們也什麼都看不到。
直到深夜,關門上計程車兵看到了東方漆黑的天空中炸響了一枚紅色發煙彈,繼而視線內每隔數里就有一枚紅色發煙彈騰空而起。
在關門士兵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耳畔就響起了排山倒海的炮聲。
炮並不是打在山海關,但離山海關也很近了。
隆隆的炮聲持續了有半個時辰,也不知打了多少炮,關門計程車兵只聞到大量的硝煙。
無疑,這些硝煙是從幾里外飄過來的。
但山海門上依舊看不到任何景象,黑漆漆的,除了遠處的炮聲什麼也沒有。
“這幫閹兵打的什麼炮?”
說話的是前屯衛參將李獲陽,他也是當年在山海關發起驅逐太監高淮的直接主使人。
事後,因為李成梁的力保,李獲陽並沒有被朝廷治罪。反而是事件的另一個當事人、山海關參政王邦才被下了獄,但兩年後就被開釋。
“閹兵”是山海關方面對所謂皇軍的蔑稱。
“什麼狗屁演習,我看完全是亂打炮,這幫閹兵以為大炮一響,敵人就不戰自潰了嗎?”
前屯衛都司麻義出身“西麻”,曾跟隨麻貴去朝鮮打過日本人,也算是久經沙場之人。
“建奴能跟倭軍比嗎?這幫閹兵在山海關前面打炮,這是分明不把咱們放在眼裡!”
麻義微哼一聲,在他看來閹兵這根本不是演習,而是向關門挑釁。這幫閹兵也真是目中無人的很,不就是殺了幾萬建奴嗎,一個個的就以為自已真是天下最強的兵馬不成!
“從炮聲聽來,也不是亂打,似乎有些節奏。”
說話的是前屯衛把總何可綱,此人跟關門大部分將領不同,十分愛讀書。只是,何可綱雖聽出閹兵的炮聲似在遵循某種節奏,但具體是什麼節奏,他一時也想不明白。
閹兵的炮聲又響了大概半柱香時辰後終於停歇了,沒有了炮聲,關門這一片總算安靜下來。
只是空氣中的硫磺味卻有些嗆人,不少士兵都在咳嗽。
李獲陽也被嗆得咳了起來,邊咳邊罵:“這幫王八蛋,有本事把炮朝咱山海關打啊!本將第一個帶兵去平了他們!”
“將軍說的是氣話,人家是皇軍,皇上的軍隊,咱們怎麼平?”何可綱搖頭苦笑一聲。
話是這麼說,但這幫閹兵公然將炮打在山海關前方,這讓關門上的前屯衛上下都深受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