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後提進來的私人,名義上負責經廠,實際就是孫暹的掌家。
除了這幾人外,便是東廠四大檔頭之一,管著文書房的金良輔,還有那坐著不吭聲的張誠。
昔日的六大秉筆太監已然去了兩位,樑棟叫御馬監的人扣在了南苑,蕭玉在宮外生死不知。
“出不去也得出,咱家出重賞,不信沒勇士了!”
馬堂這也是實在沒辦法了,叛軍真攻進來,在座的這些人或許都能有活路,可他馬公公怕是鐵定要上吊的。沒法子,他把魏良臣得罪的太狠,不提當年因為曹聚奎的事和魏良臣結下的樑子,就是正旦在慈寧宮鬧出的那事就夠他馬公公喝一壺了。當初,可是他親自帶人把魏良臣押到東廠的。
“就算有勇士,怎麼出去?”錢忠想得更現實,宮城都被圍了,怎麼出去?
馬堂一拍桌子:“用繩子吊下去,打金水河游出去!”
“這倒是個辦法。”錢忠覺得可行。
“什麼辦法?”
一直不說話的張誠突然冷笑一聲,朝馬堂看去,“不說這人能不能打金水河游出去,就算游出去了,他知道哪裡的京營兵還能聽咱們的?就說他運氣好找著了,這一來一回得耽擱多久?你馬公公又敢保證那京營的兵打得過魏良臣的皇軍?”
“張誠,咱家知道你和那魏良臣關係不錯,可現在是他魏良臣謀逆造反,你張公公難道也想叛背叛皇爺!”馬堂目露不善。
“馬堂,飯可亂吃得,話卻不能亂說,咱家伺侯皇爺一輩子了,臨到了怎麼就背叛皇爺了?”
張誠不為馬堂所嚇,反是乾笑一聲,“大傢伙誰不知道你馬公公和小魏早些年就結下了樑子,你馬公公幾次三番想置小魏於死地,現人家翻過身來要來討你的奸,怎的,你馬公公就不肯一人做事一人當,要把咱大傢伙都給拖下水,叫咱們陪著你一塊死麼?”
言畢,側身看向孫暹,“孫公公,恕我直言,咱們現在最好是和外面的皇軍談判,千萬不能做出激怒他們的舉動來......雖然皇軍擅自進京,但終歸還是皇爺的兵馬,不是什麼叛軍...只要孫公公能夠把話講清楚,咱家相信皇軍以及小魏是不會真的要造皇爺反的。”
“對,對,張公公說的不錯,咱家先前可是看的真切,皇軍是忠於陛下的,他們要誓死扞衛皇爺對帝國的領導權。”錢忠風向轉得也快。
“都敢炸了午門衝進宮了,還有狗屁的忠心!你錢公公難道以為搖身一變,就能把這身紅皮子繼續穿下去嗎!”
馬堂怒不可遏,連帶著牆頭草的錢忠也大罵起來。錢忠吱唔幾句,沒敢頂馬堂。
“夠了!”
孫暹搖了搖頭,這位老祖宗看起來好像又老了幾歲。望著爭執不下的馬堂和張誠他們,他苦笑一聲:“我們這些人,號稱內相,平日間看著都如重臣一般,國家大小事務皆可與聞,甚至一言可決,可現在事到臨頭卻有一建言得用?有一策能定這兩百餘年未聞之大變?唉...說來說去,咱們這些人吶是高估了自已,小瞧了人家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