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樁功勞可以暫且不給人家,但斷無道理還要罷了人家的。
王皇后也是婦人,叫黃嘉善這麼一說,也覺是不妥,便問方從哲:“閣老的意思呢?”
方從哲拱手道:“臣意陛下龍體康健之前,使他在關外便是。”
“也好,”
王皇后想了想,吩咐方從哲,“除那鄭妃的人,其餘有功之臣內閣都要敘優封賞,不可使將士用命反對朝廷寒心。”
“臣領旨。”
現在皇帝病重,皇后主持也是應該,方從哲不覺有什麼不妥。
曹化淳來報,說是陛下甦醒了。
王皇后忙讓方從哲和黃嘉善過去,她稍後再去。
首輔和本兵是去報捷,皇帝必與之議國家大事,皇后可在皇帝病重之時代行皇權,但絕不可在皇帝清醒之時幹問國政。
這是本份。
萬曆這兩個月昏厥時多,清醒時少,睜開眼見首輔方從哲和兵部尚書黃嘉善都來了,不由有些驚訝,但卻未問他二人來此何事,反而倚在床上有些滄桑道:“朕記得父皇是在朕十歲時駕崩的,朕依稀記得父皇當年對朕說賜你名為鈞,是說聖王制馭天下,就如同制器之轉鈞也。”
因剛甦醒,萬曆的氣息不是太勻,停了好一會方才繼續。
他抬手指著內閣首輔和兵部尚書,有些艱難道:“朕已經做了四十七年皇帝,是我大明曆代皇帝享國最長,朕,知足了...雖說朕這三十年沒怎麼上朝,但朕是因腿疾無法上朝,閣老與本兵且與朕說,朕這三十年大權可有旁落?國家可有大亂?可曾亂殺大臣?可曾不許言臺議論?...如此,朕是否算是無為之治,又是否算是聖賢君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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