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誠?
樑棟三人不約而同皺起眉頭,誰也沒有說話,因為事情很棘手。
張誠可不是下面哪個監的,而是跟他們一樣擔任秉筆之職。
莫說樑棟不敢自作主張,馬堂和蕭玉也不能,想動一個秉筆,世上只有皇爺能辦到。
可現在皇爺病著,這件事怎麼辦?
請張誠過來問問?
馬堂剛有這個念頭,又下意識的自我否定了。
張誠是什麼人,他就算知道什麼,也不可能告訴他馬公公。
當年馬堂晉秉筆爭東廠太監那會,張誠可是幫著金忠一塊對付過他的。
事實上包括眼前的樑棟,蕭玉都是他馬公公的仇人,這兩個人跟前任掌印陳矩是一夥的。
之所以二人能站在這和馬堂說話,無外乎他們遇到了一個新競爭對手———魏良臣!
這同當年司禮監一幫老傢伙合起來阻止馬堂進京如出一轍。
而馬堂也是想上東宮那輛馬車,要不然皇爺駕崩,他馬公公得罪了那麼多人,小爺能讓他還在司禮監?
互相利用,各取所需而矣。
“老蕭,你進宮年頭不比張誠少,你怎麼說?你去問問?”
宮裡也是論輩的,三人中蕭玉進宮最早,馬堂希望他能出面找張誠問問。
“這件事不好由我們出面,須孫公公出面。”
蕭玉認為這事必須報給掌印,由孫公公決定是否繼續查下去。
樑棟卻道:“就算孫公公出面,張誠也未必會將實情說出來,並且容易打草驚蛇,叫魏良臣有了警惕。”
“那怎麼辦?這件事就這麼算了?”馬堂悶聲道。
金良輔和劉時敏有些不安,他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查出魏良臣的不對出來,要是司禮監不查下去,他們豈不白忙活了。
樑棟哼了一聲:“當然要查,這麼大的事豈能不查個水落石出來!”
“不報上去怎麼查?”馬堂叫樑棟弄糊塗了。
“小劉,過來。”
樑棟示意劉時敏近前來。劉時敏忙上前幾步,低聲道:“梁公公有何吩咐?”
樑棟緩緩說道:“咱問你,要是魏良臣在你面前,你能認出他是否是當年那個被你帶進宮的少年?”
聽了這話,其餘三人都是眼前一亮。
“老梁這法子好!妙!”馬堂忍不住讚了一聲。
“只要小劉能把人認出來,就算他淨過身,闖東宮傷人這事也叫他吃不了兜著走!”
蕭玉也佩服樑棟的法子,“不過魏良臣在關外,小劉怎麼見他?”
“建奴平了,親軍是內廷的兵馬,宮裡是不是派個人去犒勞將士們?”
樑棟一指劉時敏,“就叫小劉去!”
“小劉可有把握?”蕭玉擔心時隔九年,小劉未必還能記得那少年模樣。
“蕭公公放心,那人就是化成灰,奴婢也記得他模樣!”
那少年和“八千女鬼”可是劉時敏最大困惑,他如何會記不住!
“那就這麼辦,明日我同孫公公說,給小劉個名頭讓他出關!”
…………
“公主,駙馬回來了。”
壽寧府,婆子過來告訴正帶孩子的朱軒媁,駙馬爺冉興讓喝得醉熏熏回來了。
“他不是在外面有宅子麼,回來做什麼?”
朱軒媁不想見冉興讓,想讓婆子把人攆走,但終是夫妻,雖然兩人一年多沒同房,心下還是有點情份的。
並且朱軒媁也覺對不住冉興讓,便叫婆子把人領進來。
冉興讓一進屋就是一膠酒味撲鼻而來,臉上似乎還有不知哪個女人的胭脂粉,朱軒媁看著就氣,微哼一聲:“怎麼想起回來了?”
一邊剛會說話的冉士奇躲在母親身後,有點害怕的望著眼前的陌生人。
“我是駙馬爺,這裡是我家,我想回來就回來,不想回就不回!”
一向懦弱的冉興讓竟然用很不客氣的語氣同公主說話,並且聲音很大。
“你吃瘋藥了?小點聲,別嚇著奇兒。”
朱軒媁真生氣了,“你給我出去!”
“我是駙馬,是你丈夫,你憑什麼讓我出去!...再說這個野種關我什麼事!”
冉興讓一直壓抑的內心爆發了,他雙目通紅的盯著壽寧身後計程車奇看。
“你想幹什麼!”
朱軒媁又急又怒,“我們不是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