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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九章 腦瓜子嗡嗡的

酒量差,下午才醒,唉,一言難盡,是被拖回來的。

腦瓜子嗡嗡的。

感謝風鈴陶大佬撥的治水銀兩!

……

啊,殺了我?!

那主事呆了下,抬頭看向魏良臣,下意識抖了一下,眼神中滿是驚懼。

一幫獄卒也是震住,他們不敢相信的望著魏良臣:宋主事可是朝廷命官,你這公公怎能說殺就殺呢?

一同進入大牢的番子們在聽了魏良臣這個命令之後,很多人的第一反應也是詫異,均是遲疑未動。

須知,刑部直隸清吏司主事是正六品的朝官,要處決此人要麼解入詔獄,由皇帝下旨杖殺。要麼交由法司審訊定罪,不然便是東廠錦衣衛也不能擅殺,況這主事根本就沒有犯事,豈能說殺就殺呢!

魏公公這未免也太草菅人命了吧?

眾番子心頭嘀咕,不敢領受這命令。

魏良臣也不指望這些番子,他不認為自己這麼做有什麼不對。他乃奉上諭提人,這主事不交人便是抗旨不遵,當場誅殺無甚好說。

正欲命親衛動手,卻見崔應元突然上前,衣袖一抖手中就多了把匕首,然後猛的捅進了那主事胸口。

“你!…”

那主事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扶著柵欄,騰騰往後退了幾步,然後兩腿一軟癱倒在地,直到死前猶自不敢相信一個太監竟敢在刑部下令殺他!

望著那主事屍體和一地的血泊,獄卒們都是駭的面無人色,不少人腿軟的很,他們想趕快離開這裡,可雙腿卻如灌鉛似的怎麼也挪不動。

眾番子們也是個個倒吸一口冷氣,或看著動手殺人的崔應元,或看著地上的屍體。

魏公公的幾個親衛卻是見怪不怪,在那面無表情的看著,恍若這種事再是尋常不過。

崔應元拿著染血的匕首站在那裡,明顯看得出其在喘粗氣,好像心跳的厲害。

魏良臣看了他一眼,目光中閃過一絲欣賞:此人能為五彪之一,確不是單靠巴結,而真是有股狠勁的。

想上位者,沒有一股狠勁又哪行!

他衝崔應元微一點頭,然後看向一個雙手正在發抖的獄卒,淡淡道:“你帶咱家去找孔學。”

“我…”

那獄卒吱吱唔唔著。

“嗯?”

魏良臣輕輕的揉了揉鼻子,定定的看著這獄卒。

“小人…小人這就帶…帶公公去…”

那獄卒見了魏良臣的面目,嚇的當時就是一個激靈,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跌跌撞撞的就帶他們去找孔學。

“跟上!”

緩過勁來的崔應元長呼了口氣,掃了眼一動不動的那刑部主事,再看前面的魏公公背影,雙手狠狠捏成拳頭,快步跟了上去。

其餘番子見狀,哪個還敢傻站著,忙紛紛隨了上去。

孔學卻是沒有關的多遠,在乙字號四間,距離關押王曰乾的牢房隔了十幾丈遠。

魏良臣來到孔學牢寵外時,對方正抱著雙膝呆坐在地上,好像老僧入定般只死死看著地上的幾根枯草。哪怕清晰的聽到急促零亂的腳步聲到了他面前,他依舊沒有抬頭看一眼。

魏良臣朝內看了眼,發現孔學原來也是個太監,其穿的是宮中長隨所穿的灰袍。長隨和奉御等級差不多,沒有品級但又高於一般夥者。

“公公,此人就是孔學。”獄卒不安的說道,他真是被這東廠年輕太監嚇到了,年紀輕輕說殺人就殺人,當真是心狠手辣。

“開門。”

魏良臣朝獄卒擺了擺手,示意對方開啟牢門。

牢門開啟後,孔學還是沒有動,也沒有抬頭。

“孔學,抬起頭來!”

崔應元帶了幾個番子走了進去。

孔學這才緩緩抬頭,一臉無辜道:“咱是冤枉的,要咱說多少次?自打咱被你們抓來,你們審了咱多少次了,你們到底想要咱承認什麼?…”

聲音嘎然而止,卻是驚訝的發現面前站的並非刑部的官員,也非大理寺和都察院的人,而是宮中的人。

再看四周,心下更是一緊:東廠!

“孔學,跟咱家走吧。”

牢房中的氣味並不是太好聞,魏良臣皺了皺眉。

聽了這句話,孔學的身子明顯有些微顫,繼而就見他從地上站起,撣了撣腿上的灰塵,然後將零亂的頭髮朝後理了理。

“有請公公前面帶路,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