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將,也走私。
魏公公對此表示理解,不走私,無以養兵啊。
沈有容固是南征北戰名將,卻是武人。
當下武將之地位,不消魏公公再作論證了。
況閩浙二省向來就是走私大省,無論古今。
便是那九邊之地,又哪個將領不私下和蒙古韃、建州奴做走私交易呢。
大明開國兩百年來,走私儼然已是邊鎮將領資金重要來源,根子便出在國家無錢。
沈有容身為浙江參將,等同於副總兵,其人蓄意革新,一生以征伐日本為心願,參與走私從中獲取金錢用於養兵,無可厚非。
至少,沈之舉動和那些走私謀利,不為公只為私的將領,以及那沿海諸多貪婪海商要強的多。
錢可以掙,甚至汙都可以貪,但前提,是得把這錢用在刀刃上,而不是揣進私人腰包。
或言,能辦事的貪官要比那不辦事的清官,更利國利民。
就魏公公這趟南下,不也是打著走私的念頭嘛,當然,他老人家對此有個更好的稱呼——海貿通商。
市通則利來,市不通則寇來。
為使利來,則要通商互市;為不使寇來,則要自做寇。
能達成這兩事,公公之名,足以永載青史,光輝萬代了。
拉攏沈有容,聯合浙江水師共同徵倭,是一件具有操作性,可良性迴圈,且有重大意義的戰略大事。
實力上,浙江有九衛,比之魏公公的皇家海軍要強大的多。名義上,魏公公是內臣,只要得了皇帝允准,可以拋開外廷單獨行動。
當年金學曾和沈有容之所以沒能遠征成功,就是壞在朝堂諸公。而今,卻是能繞開朝堂幹革命,使之成功性大大提高。
由此也說明,在大明朝,想要真正辦好事,還是離不開太監的參與啊。
永樂年間下西洋可是後輩大璫學習的好榜樣。
怎麼才能深抓沈參將的心,魏公公是胸有成竹。
他老人家平生最擅長的事,不是武力鎮壓,而是以禮服人,投其所好。
再說,在浙江,他魏公公不是沒有盟友的。
從蘇州被趕到杭州的蘇杭織造太監孫隆公公,可一直把他魏公公這個小老弟當成難兄難弟呢。
當日無錫事變,魏公公舉目無親之時,只孫公公贈來一首于謙公的《石灰吟》,這份情義和信念以及理解,當真是不須多說什麼的。
魏公公回贈的那首出自蒼水公張煌言的詩,也是寄託太多的個人感情在內了。
兩個世人眼中的沒鳥貨,在那以詩言志,英雄惜英雄,也是奇聞了。
誠然,浙江是浙黨的大本營,海貿巨利又一向被浙黨操控,浙黨在朝堂中雖然不及東林勢大,但也是出過首輔和好幾個大學士的,瘦死駱駝比馬大,縱是如今浙黨失勢,可東林也未能將其連根拔起。其老巢浙江,更是不容他人染指。
況,魏公公知道,過幾年,浙黨還會再出一個首輔方從哲,明末三大案的“紅丸案”、“移宮案”就與之相關。
更準確的說,魏公公的姘頭西李就是叫方從哲搞沒脾氣的,而姘頭的正牌老公也是叫方從哲搞沒的。
當然,方從哲是好心,誰個知道那紅丸會要命呢。
移宮時,雖然,充當打手的是楊漣、左光斗等東林黨人。
可要沒有方從哲這個首輔壓陣撐腰,楊、左等人是幹不成事的。
不管方從哲都幹了什麼,他起碼是那幾年大明的第一扛把子,連帶著浙黨的勢力也為之復增。
所以,這次發兵攻打平倭港,魏公公並不準備將事態擴大,在儘可能的情況下,他還是想和浙黨及浙黨所操控的浙江九衛合作的。
畢竟,浙黨和東林黨不同,若說二者誰更像是資本主義政黨,魏公公肯定會毫不猶豫選擇浙黨。
因為,浙黨的眼界比東林更寬,更遠。
這就是得益於海貿的巨利。
換言之,浙江和福建以及廣東的大部分官紳,他們對於世界的認知,是超過這個時代大部分同僚的。
求同存異。
只要雙方對於海貿有著共同的認知,雙方就有了五成合作基礎,餘下五成,不過是如何分蛋糕而矣。
而魏公公所具備的眼光和知識,則恰恰是做大蛋糕的那個人。
一句話,只要浙黨願意跟魏公公合作,他老人家可以讓他們的利潤翻個幾翻。
因而瞅著眾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