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這是回城取錢給他。
餘廳長和張師爺等人見狀也趕緊跟著走,魏閹這裡虎狼太多,他們多呆一刻都發慌的很。
一眾隨員和幾個士紳也是兩腳抹油趕緊開溜,經了這大半天的嚇,大傢伙沒一個好受的。好在事情總算解決了,黃金萬兩多是多了些,可知府衙門也不是拿不出。怕就怕府尊大人攤派啊,那樣的話,城中有頭有臉的都得跟著破財。
這好端端的,你說算個什麼事咧!
有頭腦反應快的第一時間就把胡家那幫人恨上了,同樣也把知府大人給恨上了,要不是他們和魏太監硬頂,折了對方的面子,今兒個大夥能這麼跟著遭驚受怕麼。
王應麟走在人群最前面,今日恥辱真是他為官二十年從未有過,不報此仇,枉自為人!
餘學度倒是走的不快也不慢,有意和知府大人落下一段距離,他是想聽聽士紳們怎麼看這事。
不想,魏閹那卻有一軍官突然叫了一聲:“餘同知且慢!”
“啊?”
餘學度愣在那裡,不解的看向那軍官。
那軍官笑咪咪的上前,將一本冊子遞到餘學度手中,和聲道:“我家公公請同知大人入城之後幫個忙。”
“什麼忙?”
餘學度一臉糊塗的開啟手中的冊子,發現上面都是人名,且全是熟人,竟然都是鎮江城中計程車紳富戶。旋即,他意識到魏太監想要叫他幫什麼忙了。
果然,那軍官說請他餘大人回城之後,將這名冊上的人都通知一遍,命他們集體出城來拜見魏公公。
“公公說了,這些人必須負荊請罪!”軍官特意強調道。
“知府大人已答應公公黃金萬兩之要求,公公何以還要…”餘學度沒敢直接說魏太監心也太黑了,前腳勒索鎮江府十萬兩,後腳還想敲詐城中的富戶們。
“公公說了,因果使然。”
軍官笑了笑,不無威脅道:“餘大人只要通知到位就可,那幫人來與不來,與大人無關,我家公公自會處置,此事也與鎮江衙門無關。”
對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餘學度還能說什麼,猶豫了下,微微點頭,知道這事自己根本沒的選擇。
“卻不知魏公公打算要這些人多…多少?”餘學度覺得還是先問個清楚,這樣回去也能和那些人透個底。
軍官卻搖了搖頭,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公公只說讓他們來負荊請罪,至於多少,全看各家心意。”
餘學度默然,回城的步伐不禁有些沉重。
魏公公這回是留有餘地的,不像揚州那般強行攤派,他要鎮江城中這些富戶們自己表示,錢多錢少不要錢,一文都是愛嘛。
想到一個細節問題,公公有些緊張,趕緊問小田:“你跟餘學度說明白沒,咱家是要那幫人負金請罪,不是負荊請罪。”
“……”
文化水平不高且是倭人出身的小田,對於負金請罪和負荊請罪有什麼區別,實在是理解不能。
公公一見他這樣,頓知壞了,這倭呆子沒給說明白啊!
負金請罪,不是負荊請罪啊!
好在,鎮江城中那幫富戶的文化水平較高,他們很快就得出了一致結果。
“什麼負荊請罪?照我看,明明是叫我們負金請罪!”
聽了胡仕海這話,餘學度苦笑一聲,這胡家可是鎮江的首富,不過鎮江這次的劫難也跟他家脫不了關係。
“事已如此,還有什麼好說,各家且說說如何是好吧。”
餘學度想請這幫富戶們自己商量一下該出多少血好,可一幫人你說一句,我說一句,亂七八糟的,哪有什麼結果。
餘學度聽的煩了,索性一拍屁股走了,反正魏太監點名要見的是你們,不是他。
同知大人這一走,富戶們也傻眼了,可相互間也商量不出什麼,最後各自帶著心思回家。
距離魏太監要他們“負金請罪”的時間不剩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