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就甩了李克元幾巴掌,只把這位前太僕寺少卿打得悶哼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梅知縣和李家上下見了,好不驚慌。
“狗賊,你殘害忠良,不得好死!”李克元不愧是做過少卿高官,自有傲氣在。
“咱看你是越老越糊塗了,咱家是皇上欽點提督海事內臣,你卻罵咱家是狗賊,真是活膩了。”
魏公公右手輕抬一指,“打,用心打,著實打。”
小田對用心和著實理解很到位,當下左右開弓,直把李克元打得血水不住從嘴中冒出,李家人見了驚叫連連,有幾個後生都嚇哭了。
但這位少卿大人真是硬骨頭,硬是不吭一聲。然而他越是如此,越是吃苦,最後,直打得腦袋耷拉在那,臉上和地上血水一片,人已是不動了。
梅知縣嚇的整個人都涼涼的,好似一點體溫都沒有。
小田停了下來。
魏公公眉頭微皺:“死了嗎?”
小田探了探李克元的鼻子,回頭道:“還有口氣呢。”
“留著吧。”
魏公公起身,懲戒已經到位,不必把人真的打死。
那邊李家見魏太監放人,忙過來幾人將老爺抬進屋中。
梅知縣一臉要死的心,呆呆站在那裡,見魏太監負手似要走,想到自己的禍事,不由上前道:“公公,此事叫下官如何跟上面交待?”
“交待?”
魏公公手一甩,指了指那些叫火銃震攝而不敢動的李府家丁,“這些人,便是交待。”
言外之意自是李府這些家丁都是盜匪了。
“可這些是李府護院的家丁啊?”梅知縣真是幹不出指鹿為馬的事。
“什麼家丁!”
魏公公怒哼一聲,“朗朗乾坤,太平盛世,哪需什麼護院家丁,依咱家看,這李家分明就是意圖不軌,暗蓄私兵!哼,說不定劫咱家滷薄的就是他李家的人。”
這話把個梅知縣嚇的倒吸一口冷氣,不遠處有幾個聽著的李家人也是面色大變。
“公公言重了,只是些護院家丁而矣,哪是什麼私兵。”梅知縣賠著笑,萬萬不敢附和這小太監,不然李家就是滅門之禍。而連帶著他這個知縣,也不是丟官歸鄉那麼簡單的了。
“不是私兵那便是你這縣令失職了。”
魏公公幹笑一聲,“你這縣令若為官得力,這些大戶人家哪裡要得這多家丁護院…咱可是聽說,為官賢明清廉的話,境內可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說一千,道一萬,都是你寶應縣無能,要不然這些富戶焉會養人自保!”
“是,是,是下官無能…”梅知縣連連擦汗,自個無能總比李家被扣滅門的大罪要好。
“你好自為之。”
魏公公看了眼梅知縣,吩咐大島將李家眾家丁全部帶走。梅知縣不知此舉何意,但不敢相勸。
李家眾家丁在人數比他們多,裝備比他們好的官兵面前,也是不敢反抗。
“這世上,多的是這些仗著讀了書、做了官,就不將咱們太監放在眼裡的人,似乎咱們這些做內臣的就天生比他們下賤,天生都是壞人,而他們一個個都是聖賢子弟,頭頂青天,胸有公理般…可要咱說,這種人,統統殺了未免有無辜,但是隔一個殺一個,卻定有遺漏。”
魏公公這番自言自語,梅知縣附和也不是,不附和也不是,極是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