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忠和張誠只當皇帝還有後文,不敢隨便出言。倒是鄭貴妃知道丈夫在想什麼,她陪伴丈夫二十餘年,對皇帝心性摸的比任何人還熟。
她從皇帝突然增補兩位非東林出身的閣臣一事上,猜出皇帝對於東廠太監人選有猶豫,不然早就一言而決了。
至少,皇帝似乎並不想任命馬堂,或眼前這兩位。要不然皇帝直接授任便好,或是等司禮監擬出人選也可,為何不著調的罰個理刑千戶的俸呢。
說到底,自家的丈夫只是想表個態度,如當日絕食以逼內閣般。
而事情歸根結底,還是江南的事。
丈夫動怒的原因是魏良臣的上疏,是江南一些人膽子太大,丈夫怕海事辦不成,弄不到銀子,再連累壽寧那邊的債券。所以便想表個態度,但這個態度又不能表現得太過。
或者說,自家的丈夫還不想“便宜”的把東廠太監給賣了,他還指著這個空缺的位子能夠得進一筆實在的錢財。
這錢,馬堂也好,別人也好,誰出的多就給誰。
怎麼看,自家的丈夫都是有理智的,沒有一時衝動把東廠太監這個炙手可熱的位置給送出去了。
不能虧了,又不能不辦事,皇帝就為難在這了。
想著正旦女兒遞上的大“禮包”,貴妃計上心來,既然丈夫暫不想委東廠太監,那便來個權宜之計好了。
“陛下,俸祿是罰了,可該辦的事還得辦。若陛下暫無屬意人選,臣妾倒以為可先放著,陛下再好生看看,但現在陛下得做些事,要不然再有這種事發生,陛下還得動怒…正如陛下所說,他們敢害陛下的家奴,未必就不敢害陛下了,難不成陛下想每天睡覺時都得提心吊膽麼。”
貴妃娘娘這火煽的…
金忠和張誠聽著貴妃娘娘說這話,可是冷的很。
剛才怒火中燒時,失手推了貴妃,萬曆心中有些愧意,聽她這麼說,睜開眼睛,柔聲說道:“以愛妃的意思如何辦才是?”
貴妃道:“事情是陛下開海引發的,既是海事,便由海事衙門辦好了,何必怪到廠衛呢。怎麼說,遠水都救不了近火。”
“愛妃的意思是?”萬曆有些不解。
“魏良臣為陛下所授欽差提督海事太監,自可有偵緝之責,更有守土保民之責,臣妾的意思是不若於江南再設一鎮守,如此便可讓宵小不敢窺視了。”
“江南鎮守太監?”
萬曆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