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畫面嚇得鰲拜一下就哭了!
他本能的想將辮子鬆脫,可義父的眼神卻讓他怎麼也不敢松。
年幼的鰲拜並沒有多少力氣,索海倒地的身體帶出的拖勁險將他從馬上拽下去。
“拿住了!”
魏公公和藹的看著自己的義子,順手幫了他一把,“撲”的一聲,索海的腦袋和他的身體徹底分了開來。
一灘血肉。
揚古利見到了這一幕,他沒有再上前。
楊寰也勒停了座騎,帶著部下遠遠望著他們。
魏公公拉轉馬頭朝金軍笑了笑,然後將索海的腦袋拋向了地面。圓弧的拋物線如同半空中的彩虹,所不同的是,那是鮮血映就的紅色長虹。
血淋淋的腦袋、滴落的鮮血、拽在手中的辮子
揚古利和他的部下沉默了。
“完了,完了”
滿達海喃喃兩句,大腦一片空白,
硝煙散後,映入抗金救將士眼前的是數十匹倒在地上痛苦嘶叫的戰馬,還有上百具建奴騎兵的屍首。
除此以外,還有幾十個未死的建奴兵抱著斷腿斷臂在那哀號,無主的戰馬拖著戰死的主人不停的奔來奔去。
“贏了,贏了!”
戰果雖然不大,但卻讓抗金救上下情不自禁發出歡呼聲。躲在後面車陣的民夫們在呆了片刻後才開始反應過來,他們興奮的相互擁抱,熱淚盈眶,有種劫後餘生又或是死裡逃生的狂喜感。
歡呼聲中,胡裡海大隊長走到了前方的戰場,來到了一名受傷的八旗兵面前,在短暫的凝視後,他的嘴角咧了開來,手中長刀對著那八旗兵的脖子狠狠劈下。
“噗哧”一聲,一道血柱濺上天空。
被補刀的那個八旗兵瞪得如牛眼般的雙目滿是恐懼,他那已無生機的腦袋在地上滾落數丈後才蔫蔫的停了下來,半邊臉朝上,半邊臉朝下。
補刀在繼續。
“饒…”
夾生的漢話還沒說出,刀光便從一個金兵的脖子上掠過。
時間如定格一般,一切都停止轉動,眼前的景象瞬間凝滯。
“哧!”
耳畔傳來最清晰的聲音,旋即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只覺眼前天翻地覆,暈得厲害。等到景象定住時,他才發現自己的身體還跪立在那。
“呃…”
金兵感覺自己發出了聲音,可是,他卻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為什麼我沒有感到痛?
金兵的眼睛用力的眨著,他知道,自己沒有死。
可是,我為什麼還活著?
沒有人能夠解答他的問題,直到他的眼皮合上,世界變得漆黑之時,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活那麼久。
刀砍、矛刺
明軍陣前補刀的慘象讓砍過無數人脖子的滿達海感受到寒意,發自骨子裡的寒意。
而最讓他恐懼的,卻是來自於那個年輕的明軍將領,或許就是大貝勒所說的魏閹的笑容。
那個魏閹在笑什麼
滿達海怔怔的望著前方,他可以感受到那個人是在看自己,並在對自己發出笑意。他幾乎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龐。
他害怕了,他真的害怕了。
跨下的座騎也在不安的撅動雙蹄,那種過於嚇人的恐懼已經傳染到戰馬身上。
沉默許久之後,滿達海默默的掉轉馬頭離開了。
哪怕十五牛錄的餘部正在布林臺吉的帶領下還在等著他的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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