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天亮還早,席特庫和蘇納領著一幫人帶著魚網就悄悄的來到了渾江邊。
這是第四甲喇組織的第三批捕魚隊了。
此前兩批捕魚隊無一例外遭到了江上明軍船隻的襲擊,不但損失了幾十人,還把不多的捕魚器械都丟在了江中。
現在席特庫等人手裡的兩張魚網就是第四甲喇最後的希望。
如果再打不到魚,第四甲喇上下就得集體餓肚子。
陷入斷糧危機的不僅僅是第四甲喇一家,而是整個鑲白旗。
鑲白旗南下時攜帶的糧草本就不多,守在鄒家堡的輜重隊伍又被明軍一鍋端,這導致被困在三里鋪的鑲白旗面臨著建旗以來最大的危機——這個危機足以讓鑲白旗全軍覆沒!
可以說,當前的吃飯問題成了每一個鑲白旗將領最頭疼,也最著急的事。
旗主阿拜甚至都愁出了白頭髮。
為了大軍不被餓死,阿拜命令各甲喇組織人手打食,不管是飛禽還是走獸,亦或是地裡能吃的野菜,只要能填飽肚子統統都要蒐羅。
可這方圓幾十裡地連個林子都沒有,士兵們去哪捕捉動物呢。
他們只能打池塘裡魚和野菜的主意。
短短几天,三里鋪一帶就好像鬧過蝗災一樣一片赤地,能找到的大小池塘都叫金兵抽乾了,能吃的也都吃了,可一個個還是餓的直晃。
沒有吃的了,那天上的麻雀都不敢落下來!
焦慮不安的阿拜只能把脫困的希望寄託在大哥禇英的正白旗身上,他在被困的當天就讓一個水性很好的戈什哈冒死抱著幾根木頭遊過了渾江往石家堡子報信求援。
可只能靠兩條腿去報訊的戈什哈至少得五天後才能到達石家堡子,大哥禇英再帶人過來,從時間上算正白旗最快抵達也要有六七天。
然而,昨天明軍西線方向突然有炮聲響起,繼而隱約傳來陣陣喊殺聲。
這讓阿拜和被困的鑲白旗上下精神一振,他們看到了脫困的希望。
多喀納甚至建議三阿哥馬上組織人馬從東線配合正白旗,爭取把該死的明軍反過來端掉。
這個計劃讓阿拜很是心動。
現在的明軍不就正好處於兩白旗中間麼!
然而,西線的喊殺聲響了沒多久就停了下來,然後這一片荒野又再次陷入了死寂。
從對面明軍一點也不慌亂的跡象來看,顯然正白旗沒能突破明軍的防線。
這讓鑲白旗上下再次沮喪,多喀納額頭上的皺紋也多了幾條出來。
士兵們普遍感到絕望。
連八旗最精銳的正白旗都不能突破明軍的封鎖,還有誰能把他們從這個絕地救出去呢!
冷格里、徹爾格他們都沒有辦法,能夠給三阿哥的建議也只有熬,死撐,盼著大貝勒能夠想出破敵的良策把他們救出去。ァ78中文ヤ~8~1~ωωω.7~8z~w.còм <首發、域名、請記住
至於沒有吃的怎麼辦?
冷格里給了三阿哥可行的建議,實在不行就殺馬!
.........
第四甲喇是最先動起到江上打魚念頭的,他們女真人本就是捕魚的好手,所居住的建州附近江河縱橫,瀕臨大海,魚多的很,所以女真先人們有“瓢舀魚”之說。
雖然上面傳出風聲實在頂不住可以殺馬吃,但第四甲喇的金兵還是捨不得宰殺他們好不容易得來的戰馬。
他們寧願去打魚來吃,哪怕打來的魚根本不給分,但總必一點東西都沒有強吧。
可是,明軍在發現金軍竟然派人到江河中捕魚後,立時就組織人馬襲殺那些捕魚計程車兵。
明軍就是要讓金兵活活餓死!
而不想被餓死的金兵卻只能在咒罵聲中繼續派出他們的捕魚隊。
席特庫被甲喇額真和牛錄額真們寄予了重託,這個被族人們尊稱為“網達”的大漢可是有名的捕魚好手。
他的名字也很有趣,女真話裡叫尿炕的孩子。大概他小時候愛尿炕,所以他的阿瑪就給他起了這麼一個名字吧。
類似席特庫這種聽起來很有趣名字的金兵有好多,甚至上面的高階將領們也有壞名字的,比如那個陣亡的牛錄額真傅喇塔就是爛眼皮的意思。
擔任席特庫副手的蘇納則是叫拉狗的皮條。
身負全甲喇存亡的席特庫和蘇納他們到了江邊後沒有馬上下水,而是躲在江邊的蘆葦叢中小心翼翼的觀察附近江面。
隊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