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的冷,因為那樣會讓他的思緒更加的清明。
也不知過了多久,額亦都來了。
“大汗,那個尚伯芝跑了!”
額亦都是為建州守備尚伯芝的事情來的,大金建國前建州左右衛一直隸屬遼東都指揮使司,因此明朝在建州設立了不少官員,那個尚伯芝就是建州左衛的守備。但此人卻是著實叫人惱火厭惡的很,經常干涉建州的事務,甚至屢屢對汗王出言不遜。
去年,葉赫部將東哥許配給蒙古暖免的兒子蟒古兒大,並捕捉了建州六人。當時奴爾哈赤聞訊之後十分氣惱,便發兵3000屯駐南關舊地,準備一舉蕩平葉赫。
可這件事卻被尚伯芝知曉,添油加醋報告給了瀋陽,並威脅奴爾哈赤如果建州一意孤行,他必向朝廷請派大兵來討,奴爾哈赤無奈只好暫時息兵。
此事發生後,奴爾哈赤便準備除去尚伯芝。
他首先利用遼東巡撫張濤對建州示好的政策,用盡各種手段將瀋陽方面派在建州的官員或罷免、或調走,美其名曰女真人的事務當由女真人自決,朝廷派在建州的官員都是漢人,難免有自大心理,遇事對女真人也難免有歧視之意,如此不利於建州長治久安,不利於女真人的團結。
遼東巡撫張濤雖對建州採取綏靖政策,一昧示好,甚至透過抬高遼東各衛女真官兵、居民的地位來展現朝廷對女真人的仁德,但其麾下官員也不盡是如此。如尚伯芝便從此事一眼看出奴爾哈赤是在肅清朝廷對建州的影響,所圖甚大,因此懇求張濤不要上奴爾哈赤的當,萬不能將建州境內的漢人官員及官兵撤回。
可張濤卻是迂腐了腦袋,怎麼也聽不進尚伯芝的進言,再加上當時因為魏太監無故提兵進攻寬甸地區,造成建州軍民死傷一事,激起了奴爾哈赤的怒氣。
張濤害怕建州出事,便想透過此事來示好奴爾哈赤,平息其心中對朝廷不滿。更派人至建州於奴爾哈赤說,挑釁犯事的乃是內臣,絕非外臣意思。
在張濤的力主下,建州左右衛官兵相繼撤離,尚伯芝也在被調之列。但就在尚伯芝準備離開建州之時,奴爾哈赤卻突然翻臉將其扣下,不許其歸瀋陽。
五大臣之一,也是奴爾哈赤女婿的何和禮建議在大金立國這一天,將尚伯芝當眾祭旗,以洩其罪。
奴爾哈赤沒有同意,因為他眼下還不想和明朝開戰,所以只叫人將尚關著。不想,今日尚伯芝卻趁建州上下忙於大典之時偷馬逃走,實叫人詫異的很。
“此事必有內賊!”
額亦都敢肯定一定是建州內部有人偷偷放走了尚伯芝,他認為多半是那些歸附的漢人所為。
“汗王,請下令徹查此事!”
奴爾哈赤卻沒有答應,大金今天剛剛成立,如果在城中興師動眾搜查內賊,不是什麼好兆頭。
“尚賊早前禍害我建州甚巨,朕不會饒他。”
奴爾哈赤恨恨的看著外面的飄雪,今日他在典禮上曾焚香禱告,今生一定要嚮明朝討還父祖的血債,也一定要手刃二賊。
二賊者,一便是那尚伯芝!
二便是那魏太監!
“我國初立,明朝聞訊必有動靜,且按龔先生所說,多派使者往瀋陽、鐵嶺、開原活動,說服明朝官員勿以我大金為敵...”
眼下大金雖已成立,但還不是和明朝開戰的時候,因此奴爾哈赤不願明朝方面得知大金成立便起戰爭。
他要額亦都安排大量細作、使者秘密前往遼東各大重鎮,花費重金收買那些軍政官員,以便讓這些人為大金說好話,嚮明朝朝廷為大金爭取同朝鮮一樣的藩屬待遇。
這是緩兵之計,奴爾哈赤還需要時間。
“大汗難道真要忍氣吞聲!”
額亦都有些悲憤,大金已經成立,為何還要自甘明朝之下!
“時機未到。”
奴爾哈赤說了四個字,緊緊盯著額亦都的眼睛:“朕與明朝,水火不融!”
“興兵之日,奴才為汗王直搗瀋陽,打進山海關去!”知道汗王打算的額亦都激動連連。
“今我大金既立,便需叫我諸申子民皆知...”
熟讀《三國演義》的奴爾哈赤交給了額亦都另一件大事,便是要其派人聯絡遼東各地的女真人。
額亦都問道:“汗王是要他們來歸附麼?”
“不!”
奴爾哈赤搖了搖頭,“朕不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是明人;朕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才是我諸申,才是我大金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