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承先奇怪之餘命其部一軍官帶人前去盤問,那軍官去後不久便回報說是來人是提督海事太監。
“提督海事太監?”
鮑承先可是頭一次聽這名頭,一臉茫然:遼東這地方何時有什麼海事太監的。
“將軍,莫非就是那魏太監?”寧完我聰明過人,立時想起來人是誰馬上提醒道。
鮑承先一驚,皺眉道:“那魏太監定是來要人的,我當如何應付?”
寧完我道:“將軍不必擔心,只需往上推便是。”
鮑承先會意,便要命人將那提督海事太監帶來,與他說清。
不想那太監卻領著部下闖了過來,根本不把蓋州官兵放在眼裡,極其囂張跋扈,令得蓋州兵上下都是不滿。
有軍官欲帶兵上前阻攔,鮑承先卻不許,只要眾人靜觀其變。他雖不怕這太監,但這太監畢竟是宮中的人,也不便得罪太狠。
畢竟,太監者,小人矣。
魏良臣一行可是冒著風雨趕來的,這會眾人身上都是溼透,幸得是五月的天,要是秋冬定是要感染風寒。
來到驛前,見著一眾軍官站在那裡,為首是一名參將,不由猜測多半就是鮑承先。勒馬立住,卻不與鮑承先等人說話,只喚來此驛驛丞,吩咐道:“速支大鍋,燒些熱水熬些薑湯。”
木場驛屬金州衛,這驛丞不知來人是誰,但見氣勢洶洶,蓋州參將等人都不言語,知自己得罪不起,忙帶人去支鍋熬煮薑湯。
等那驛丞走後,魏良臣方於馬上側身看向蓋州兵一眾,鞭子微抬,指向那參將,問道:“可是蓋州參將鮑某?”
鮑承先被人拿鞭子指著問,甚感恥辱,卻不動聲色上前兩步,不卑不亢道:“本官正是蓋州參將,不知這位公公來此有何公幹?”
“咱家是來問個明白的。”
魏良臣執鞭一掃周遭渾身雨水,滿是汙泥的降倭和飛虎軍餘部,冷冷道:“這些都是咱家的人,卻不知鮑將軍要將他們帶往何處?”
“公公有所不知,這些人都是降倭和匪盜,本官奉上司之命將他們解押。”鮑承先剛說完,天空忽的又是烏雲密佈,旋即就有大風颳起,眼看又是一場暴雨。
“爾等隨咱入內說話。”
魏良臣翻身下馬,在親衛簇擁之下步入驛內。鮑承先見狀,躊躇片刻,亦領部下入內。
進得屋中,魏良臣自顧坐下,待鮑承先等入內之後,方抬手道:“待雨停之後,鮑將軍將人交於咱家帶走便罷,否則,咱家不饒你。”
鮑承先聞言,立即拒絕道:“本官乃奉命行事,公公莫要為難於我。”
“奉命行事?奉誰的命,行誰的事?”魏良臣臉色陰沉。
“自是差上司之命。”
鮑承先雖忌憚面前乃是宮中太監,但他是蓋州參將,此事又是李家授意,倒也不懼和這太監針鋒相對。
“是麼,如此說來,咱家這是從你鮑將軍手中帶不走人了。”魏良臣冷笑一聲。
“這位公公若要將人帶走也不是不可以,但須出示巡撫衙門和都司手令方行。”寧完我怕鮑承先和這太監直接起衝突,便上前說道。
鮑承先未有吱聲。
“你是何人?”
魏良臣打量了一眼身著儒生服飾的寧完我。
寧完我微微欠身,抱拳道:“在下寧完我。”
“噢…”
魏良臣聲音拖的長長的,淡淡道:“寧某可有官職在身?”
寧完我愣了下,沒想對方問他這個,有些訕訕道:“在下並無官職在身。”
“可有功名在身?”
魏良臣說話間摸了摸自己在天津剛買的大扳指,花了八兩多銀子。他很喜歡這個動作。
“沒有。”
寧完我接連搖頭,此事也是他心中最大之痛。他自詡有經天諱地之才,偏科舉不中,一腔抱負無處可用,只得屈委在鮑承先門下做些文書事。
魏良臣盯了寧完我有三個呼吸,然後哼了一聲:“非官非生員,怎敢在咱家面前說話。”
言畢,喝了一聲:“孝恭何在!”
“卑職在!”
身側有一壯漢轟然應道。
魏良臣朝寧完我一指:“拿下此人!”
“是,公公!”
丁孝恭二話不說上前就按寧完我,寧完我雖自負才學甚高,可卻手無縛雞之力,陡見大漢向他欺來,嚇的動都不敢動。
鮑承先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