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鼠道,為了掙錢,各顯門路。
除了民間的客棧,屯子裡還有官府辦的驛站,屬滄州千戶所。
良臣他們路過驛站時,看到驛站裡停著不少馬車,穿官服的人卻沒幾個。
邊上胖子一門清的低聲告訴眾人,官府的驛站從前管得嚴,沒有公務的人是沒法住進去的。但現在卻松得很,只要有門路弄到驛憑的,都能在裡面白吃白喝,白搭驛站的車馬。所以,這裡面的大半都是佔朝廷便宜的人。
聽了這話,良臣自是不覺奇怪,為這浪費國庫的驛站耗事,日後崇禎可是裁出了個李闖王來。
其他人也是見怪不怪,除了羨慕那些能佔便宜的,壓根沒想這種事對朝廷有什麼壞處。
許顯純倒是有些怒氣,可這怒氣卻無處可發,也無人可發。
王家車馬行在姚官屯有固定的落腳點,是屯子稍裡面的一家客棧,前後幾進院落,修得頗是寬敞。
客棧的人算準了時辰,早就有夥計在外面等著了。一等大車停下,夥計們就熱情的上來招呼,幫著客人們拎包。
一眾旅客包括良臣都很自覺,沒人跳出來說要換家客棧,一個個很是順從的聽從安排。
許顯純剛才雖然對佔朝廷便宜的那幫人生氣,但也不是不通人情事故,默不作聲的跟在後面與大家一起進了客棧。
進去時,良臣回頭看了眼,沒發現張炳的那輛車,想來這張炳怎麼也是宮中的人,說不定是去住官府的驛站了。
有便宜不佔,那是傻瓜。
和馬車分等一樣,客棧也同樣分等。買大車票的被安置在兩間大通鋪,其餘的客人則被夥計帶著上樓。
住宿費是另算的,好在不貴,大通鋪住一晚一人三枚小平錢,不包晚飯和早餐。想吃的話,自己另買。
良臣包袱裡有大哥良卿做的幾張大餅,身上的錢也不多,自然捨不得去吃客棧的飯菜,便就著客棧提供的開水啃起大餅來。
胖子和幾個人沒帶乾糧,所以都去買飯吃了。許顯純也想出去買飯吃,但他身上除了藏著的幾顆銀豆子,就只有一根偷自他孃的金簪子。
銀豆子被許顯純付了車錢,眼下他身上的小平錢剛夠付房費,所以想要吃飯的話,就得將這金簪子典當換些碎銀子,要不然,沒辦法吃飯。
客棧可不直接收金子。
只是,這根金簪子是他奶奶嘉善公主留給他孃的,紀念意義很大,所以雖說叫許顯純偷出來了,可真要決定拿去變賣換錢,許顯純還真有些猶豫。
一路上都“關心”著許顯純的魏良臣見了不由一喜,他可不管許顯純為什麼不去吃飯,只知道這是他難得的機會。
“許大哥,若不嫌棄的話,就吃塊餅吧。”
良臣將一塊大餅遞到了許顯純的面前,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正常不過,免得許顯純自尊心發作,拒絕他的好意。
“這…”
許顯純愣在那裡,不知道是否應該領這位小兄弟的好意。
“我大哥給我做了好幾塊,我一人吃不完。許大哥拿著吧,我爹常說,出門在外,要相互幫忙,有吃的也要和人分享,如此,才能交上朋友。”
良臣半真半假的在那說著,然後不由分說的將餅直接硬塞在許顯純的手中。
“那,多謝小兄弟了!”
許顯純不是婆婆媽媽之人,他有錢,只是一時半會化不開而矣。
咬了一口餅,許顯純想著等典了金簪子有錢之後,就請這小兄弟好好吃一頓,這樣就不欠人家情了。
良臣也吃著,直看著許顯純將一塊餅吃進肚子,方踏實下來。
胖子等人也吃完了飯,陸續回房間。大夥又在一起說笑了一陣,便相繼睡下。
趕了一天路,眾人都是累了。
半夜,院子裡卻傳來鬧哄哄的聲音,驚動了屋裡的眾人。
良臣也迷迷糊糊的揉著眼睛從床上坐起,邊上許顯純已經跳下地,疑惑帶有警惕的目光的望著外面。
有被驚醒的旅客性子急,便大聲叫喊客棧的人,問外面什麼這麼吵。
正喊著,門突然被開啟,一個夥計捧著蠟燭走了進來,後面跟著兩三人。
眾人沒看清進來的是什麼人,都以為是新來的客人。
這時,良臣卻看到胖子在那抖了一下,然後壓低聲音拉了拉前面的許顯純:“是番子。”
……
要是你們把推薦票都給我,以後有機會,骨頭請大家吃左宗棠雞啊。